第1章 回来

1973年，小满。 马巷大队。 村尾宋乘风家，院内院外站满了社员。 院内妇人们小声的议论着。 “造孽啊，这是！” “谁说不是呢？太造孽了，唉！” “也不知道乘风能不能赶回来见最后一面？” “乘风会杀了他大嫂吧？” ………… 茅草屋内，土炕上躺着一面容苍白，四肢纤瘦肚子却高高隆起的年轻女子。 “她姑，我尽力了！”稳婆无奈的说道。 “在试试，在试试，这可是两条人命啊！”另一个妇人哀求。 炕上还有一个婆子跪在年轻女子身旁，掐女子的人中。 “乘风回来了！” “乘风，快，你媳妇难产了！” “乘风快去见你媳妇一面吧！” “乘风，是你大嫂推的你媳妇！” 嘈杂声中，一个脸带刀疤，身形高瘦的年轻男子大步走来。 他快速穿过人群，走进茅草屋。 待看清屋内情况，他双目通红的趴在炕边，握住女子的手，一脸的死寂。 “啪”婆子一巴掌拍在宋乘风的脑袋上，“干啥呢？快去看看老宋来了没？” “老姑……” “老姑啥？快去！” 唐沫沫只觉得浑身疼，尤其是人中那，肯定出血了。 啥人呢？连鬼都欺负！看我不吓死你！ 唐沫沫张大嘴巴，伸出舌头，瞪大眼睛准备吓人！ “醒了，醒了！嫂子快来看看！”老姑惊喜的叫着稳婆。 唐沫沫愣住了。老姑？年轻好多岁的老姑！ 唐沫沫环顾四周，茅草屋？宋乘风的家？ 下体一阵剧痛，扯回唐沫沫的注意力。 看向肚子，回来了，回到死之前，生孩子的时候！ 唐沫沫顾不得其他，专注的抵抗身体的疼痛！ 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这样死去！ “老姑，我饿了！”巨痛过去，唐沫沫向老姑开口。 “她大嫂，麻烦你给沫沫做几个糖水鸡蛋。” “等着，我马上去，一会就能好。”大勇嫂子说着跑出去。 “老姑，老宋来了！”宋乘风在门口喊。 “让他在外面等着，你媳妇醒了，在生娃！” 听见宋乘风的声音，唐沫沫眼泪“哗”地流下来。 “不哭，不哭，留着力气生娃！”老姑擦着唐沫沫的眼泪。 又一阵巨痛开始，唐沫沫疼的哭喊出声。 “快了，快了，看到头了！” “别喊了，留着劲，往下使。你力气不多了。” “啊，啊……”嘹亮的声音响起。 “是个小子，壮实的很呢！” “她姑，你抱抱吧！我给你侄媳妇收拾一下。” “大嫂子，我看沫沫这肚子不对劲啊？” “我看看！”稳婆说着就摸唐沫沫的肚子，“呀，这是还有一个呢！” “还有一个？” “糖水鸡蛋来了，快让开！”大勇嫂子端着碗进来！ “乘风，你进来喂你媳妇！”老姑叫宋乘风。 宋乘风进屋，接过碗一言不发地喂唐沫沫。 唐沫沫看着宋乘风的脸，一边哭一边吃。 宋乘风的眉眼更冷了，吓得大勇嫂子往后挪了两步。 “她大嫂，麻烦你抱抱娃子。” 老姑把娃子交给大勇嫂子，就去翻找衣服！ “痛！”还没吃完，阵痛又来了。 唐沫沫抓着宋乘风的衣摆，泪眼汪汪。 “开始生了，乘风你先出去！” “老姑，我能留下不？” “不行，你赶紧出去！”老姑推着宋乘风。 一阵阵疼痛来临，唐沫沫呜呜的哭！ “别哭了，使劲，第二个会比一个快！” “快了，快了，看到头了！” “啊，啊……”又一阵孩子的哭啼声。 “恭喜，恭喜！又一个小子！” “好，好，好！”老姑拿着刚翻找的衣服包孩子。 “啊！不对！还有！”稳婆大叫出声。 老姑一个趔趄，险些扔了手里的孩子。 “还有？乘风，乘风，快进来喂你媳妇吃鸡蛋！”老姑大声叫着宋乘风。 宋乘风进来继续喂唐沫沫吃鸡蛋。 “还有，这都俩小子了啊！” “第三个不会也是小子吧？” “三胞胎啊！咱大队从没出过三胞胎呢！” “啥咱大队？附近的大队都没出过！” “莲汪大队出了个双胞胎，公社都给奖励了呢！” “那咱大队三胞胎肯定也有奖励吧？” “还是宋乘风厉害啊！” ………… 院内的八卦声传进茅草屋内。 唐沫沫吃完鸡蛋，喝了口糖水，躺着缓气。 熟悉的疼痛传来，唐沫沫拉住宋乘风的手，“你别走，我害怕！” “我陪着你！”宋乘风说完，看向老姑。 老姑没理他，她正抱着老二翻找衣服呢。 “乘风留下吧，这是你媳妇生孩子呢！”稳婆见老姑没开口，就开口。 又走了一遍熟悉的流程，唐沫沫生下第三个孩子。 “啊，啊……” “哎呦，老三也是个小子呢！” “乘风，你抱二小子，他姑你来收拾三小子，我给你侄媳妇收拾一下！” 生完三个孩子，唐沫沫卸了那口气，就陷入沉睡中。 稳婆收拾好唐沫沫，大勇嫂子抱着老三看着熟睡的老大老二。 老姑指挥着宋乘风将唐沫沫抱到炕尾去休息，把炕头收拾干净。 等一切都收拾好，老姑塞给稳婆一个大红包，送稳婆出门，并把看热闹的人都赶走。 回到屋里，三个娃子都睡着了，大勇嫂子也端着空碗回家了。 “乘风啊，娃都出生了，你要好好过日子了。三个娃子哩，能吃的很！” “嗯，老姑，我知道。” “沫沫这次受大罪了，不能就这么放过你大嫂！” 随后老姑将她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宋乘风。 “这次多亏了大路和三柱，你大勇嫂子也出了不少力。你记着还人情啊！” “嗯，我知道，我会处理！” “三个娃子得好好养，我惦着也就三斤的样子。你去供销社看看买点麦乳精啥的，你媳妇肯定奶不了三个。”老姑忧愁啊。 “实在不行，买点白面回来，回来炒熟冲水喂孩子。” “你媳妇也亏着了，看能不能买到母鸡，买肉也行。” “要买些啥？老姑你都一起说了！” “买啥？啥营养买啥！就怕买不到。实在不行去我家抓只母鸡来。” 宋乘风点了点头就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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