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语放下手后，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影子，发现影子还没有被拉得老长，也就是说时间尚早。 于是，他抬脚迈步，朝着锦衣卫司部走去，看看头儿是否回来，顺便向头儿汇报一些自己去甄府，得知到的真相， 刚才大莽说了，到了这个时辰，头儿应该已经从引狱池那边回来了。 走了一会儿后，方不语便抵达了锦衣卫司部。 他顺手拦住了一位从自己面前路过的锦衣卫，询问道：“兄弟，头儿回来了吗？” “神探，头儿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刚才还去了书库的机密室……这会儿应该在办公室里。” “谢谢。”，方不语道谢后，便来到了钟意汝的办公室。 “头儿，你在里面吗？”，方不语轻敲了一下门，轻声朝里面喊道。 “神探，你直接推门进来吧！”，屋内传来钟意汝悦耳轻柔的声音。 方不语闻言，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钟意汝坐在椅子上，柳眉微蹙，娇颜上带着一丝忧愁，似乎正被什么事情困扰着。 难道是引狱池那边又出了什么乱子？ 想到这里，方不语走到钟意汝身边，给她倒了一杯凉茶，然后来到她身后，轻轻地为她捶着背，让她此刻放松一下身体。 “头儿，是不是引狱池那边又有什么情况？”，方不语一边轻轻捶打一边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 钟意汝轻闭双眸，享受着方不语捶背带来的舒适感，淡淡地说道： “只是我今天去观察后，觉得血池之中既然有那么多人遇害，那么在现实中，肯定会有不少的人员失踪。” “然而，今日我查了近期一下兰陵州各县的人口失踪记录，发现失踪的人口并没有那么多。” “这就奇怪了……” 钟意汝稍作停顿，轻声呢喃：“那么引狱池中的那些尸体，究竟来自何处？” “若是近期或是近年来发生的事，在圣朝必定引起轩然大波…然而，这一切却平静如水…” 说完，钟意汝轻叹一声。 由于方不语正垂着肩，钟意汝又轻微甩动了一下肩膀，衣领松开，恰巧形成一个口子。 站在身后的方不语下意识望去，只见两团白云般的玉肌若隐若现，圆润饱满，在交攘的沟壑处，一颗小黑痣点缀其中。 方不语急忙别过脸，心中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钟意汝察觉到身后方不语的异样，转身抬起玉容，凝视着方不语，问道：“神探，你怎么了？” 突然，钟意汝鼻尖微微一动，闻到了方不语身上的胭脂味，柳眉微蹙，朱唇轻撇，似有一丝不悦。 此刻，由于瞧见了不该见的东西，方不语有些心虚，并未留意到钟意汝表情的细微变化。 方不语微微一笑，轻声答道：“头儿，没事。” 随后，他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头儿，我来时在路上拦住卫里的一位兄弟，问他您是否回来了。” “他说您已回来，还去了一趟书库的机密室。头儿，您去机密室是为了查阅什么资料吗？还是……” “也没查阅什么……”，钟意汝的声音幽幽传来。 不知为何，方不语竟感到头儿的语气中似有不悦，如同阴霾般悄然弥散。 “神探，先停下来，可以了，谢谢。” 言毕，钟意汝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轻拍了一下方不语的手背，让他停止捶肩的动作。 方不语一愣，只得悻悻地收回了手。 钟意汝瞥了一眼悻然的方不语，轻哼一声，才缓缓说道： “所以，我考虑到，如今在引狱池中的那些尸体……或许与十年前震惊整个圣朝的‘大云村人口失踪案件’有所关联……” “因此，我才去机密室查询档案。然而，案牍所载也是含糊不清，并未留下太多的蛛丝马迹。” 言罢，钟意汝端起方不语适才斟满的凉茶，一饮而尽。 对于‘大云村人口失踪’一案，方不语所知甚少，可谓一无所知。 不过，方才头儿提及她查阅了兰陵州近期的人口失踪记录，不知其中可有一个名叫墨小曦的小女孩。 念及此处，方不语刚欲开口，“头儿，你……” “神探，你方才是否去了春宵楼？”，钟意汝的质问声，恰似冬日寒冰，冷冽传来。 同时，钟意汝抬起玉靥，美眸中光芒闪烁，如箭般直视方不语，似在等待他的解释。 方不语闻听，老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也纳闷儿，头儿怎会知晓自己去了春宵楼？ 莫非头儿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魔咒，得以随时随地定位自己的行踪？ “快回答我。”，见方不语的脸色如变色龙般不停变幻，又见他沉默不语，钟意汝的语气愈发严厉了些。 方不语本欲随口敷衍，说只是路过春宵楼，并没进去。 但见钟意汝那婉约如玉的面容上，正带着丝丝怒意。 方不语便乖乖地将自己和大莽一同去春宵楼看戏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然而，方不语还是有所隐瞒，略去了大莽讹诈那两个男子的钱财，以及和燕飞儿前辈的约定。 “头儿，就是这些……” 话罢，方不语像个犯错的孩子般低下了头。 同时，他心中暗自嘀咕：头儿不会因为自己和大莽在工作期间，偷偷去青楼听曲，就把他们开除吧？ “神探，就这些？”，钟意汝美眸平淡地扫了方不语一眼，最终停留在桌子上的茶杯上。 “头儿，就是这些。”，方不语低头回答道。 随后，他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只是去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并没有打算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去逛青楼就是开眼界？见世面？” 钟意汝的声音不由地加重了许多，显然并不相信方不语的话。 因为她敏锐的嗅觉闻到，方不语身上的女子胭脂味，在胸口处的衣领尤为浓烈。 所以，结合方不语的话来看，她敢百分之百肯定，方不语在撒谎，他在春宵楼中一定搂过女子。 不然，他胸膛处的胭脂味不会如此浓烈。 “头儿，你要相信我和大莽嘛！”，方不语套起了近乎。 见钟意汝似乎还没有消气，方不语连忙举起自己的右手，义正言辞地发誓道：“头儿，我发誓！如果我撒谎，我就五雷……” “神探，你发什么誓！” 钟意汝见状，连忙站了起来，一把拍下方不语举起的右手，怒斥道： “神探，你不知道不能随便发誓吗？万一天谴灵验了怎么办？你要让我……” 说着钟意汝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好似只要眼帘稍动，便会有颗颗如珍珠般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 方不语见状，顿时慌了神，这是咋回事？ 这场景咋就像自己的媳妇在质问自己为何要去逛窑子。 真是乱了套了！ 方不语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心中不由得抓狂。 钟意汝也瞬间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急忙转过身去，轻轻擦拭眼眶中的泪花。 然后转过身来，眼眶微红，嘱咐道：“神探，你可不许乱发誓。这世间，人可以做尽恶事，但唯独不可发誓言，若是说了谎，是会遭报应的……” “我可不想让我司失去你这么优秀的一位神探……” 方不语听了钟意汝的话，又看了她一眼，显然，钟意汝还是不太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 “头儿，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有撒谎……” 方不语叹了口气，念道：“再说了，我怎么可能对头儿你撒谎……” 钟意汝见方不语表情诚恳，不似说谎，心中已相信了他大半，正想回答说自己相信你了。 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可是为何神探胸口处的胭脂味，比其他地方还要浓烈……若不是在春宵楼中……搂抱女子……怎会……” 钟意汝话未说完，脸儿唰的一下红了个透，急忙转身，不让方不语看到自己此刻的窘态。 方不语一听，如梦初醒，原来头儿纠结的是这个。 于是乎，方不语解释道： “头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回来的路上，有个女子不小心撞到了我，方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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