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爸是教练

沉寂了近一周的训练基地，因为一线队的回归，再次热闹起来。 回到基地的球队立刻解散，他们有两天的假期，而方强和赵怀礼可没有时间休息，立刻赶到了酒店，跟何塞见了面。 休息了几天的何塞，已经倒好了时差，方强和赵怀礼在酒店的健身房找到了他。 惊讶于何塞华语说很好的同时，也对这个自律的年轻人赞赏有加。 方强说了一堆没什么营养的欢迎词，赵怀礼则是简单的介绍了球队的基本情况和战术打法，征求了何塞的意见后，等到球队重新集结，何塞就会搬到球员宿舍去。 最后何塞还是提了一点小要求。 “特内里费那边，要求每周汇报我的身体、训练、比赛的情况，我虽然会说华语，但是我可不怎么会写，这些报告，都让那个小王翻译处理吧。” “当然。”这样一点小小的要求，方总自然痛快的答应。 两天后，球员们回到了训练基地。 队长陈钢把自己的车停好后，就看到青年队提拔上来的年轻前锋林帅，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他了。 “钢哥，知道你差不多这会能回来，我来接你。”说着接过陈钢手里的背包。 “行啊小林子，会来事儿，放心，答应你的事，你钢哥肯定做到。”陈钢拍着胸脯打包票。 “谢谢钢哥，跟着钢哥，那肯定没错。”林帅小小的拍个马屁。 两人边说边走，路过了林帅的那辆现代跑车，陈钢看着前机盖上的凹陷笑了起来，“小林子，你这是在哪找的小妹儿，跟人家在车头上玩的？玩的真花。” 林帅苦着脸，“哪啊钢哥，前两天出去，也不哪来的那么一个傻子，把我车头踹这样，我还没来得及去修呢。” “哈哈哈……”陈钢哈哈一笑，没当回事。 球队要求球员在下午4点前归队，归队的球员将自己的物品放到宿舍后，集中到了基地的会议室。 这是球队主教练赵怀礼的要求，所有人不许迟到，到达基地后，在会议室点名。 两天不见的队员们，见到归来的队友，纷纷寒暄起来，乱哄哄的挤进了会议室。 点名完毕，赵怀礼说道：“今天不错，没有迟到的，除了点名，还有件事跟大家宣布，我们从西甲特内里费队租借了一名前锋，今天正式加入球队，让他跟大家认识一下。” 何塞站了起来，球员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坐在教练组旁边的人。 “大家好，我叫何塞，未来将和大家一起为球队效力。” 球队有球员加入并不稀奇，球队原本有4名前锋，主力前锋之一，赛季初受重伤，赛季报销，去了欧洲治疗，替补前锋不满自己在球队的地位，夏天的时候转会去了其他球队，另一个主力前锋是个非洲黑人外援，不知道为什么，六月份离队后，就是拖着不归队，导致球队只剩下一个前锋，能力还十分有限。 然后何塞就被神通广大的皮门塔运作到了这里。 球员中的林帅看到何塞时，立刻愣住了，正是在路上砸坏他车的那个人，何塞的目光从球员们脸上扫过，看到了林帅，也认了出来，还朝他笑笑，林帅缩了缩脖子。 “钢哥，就是这个人砸了我的车。”林帅小声说道。 陈钢脸色阴郁的看着何塞。 “晚上约他出来。”陈钢沉声说道。 “好了，没什么事情，解散吧，赵亮，你等一下。”赵怀礼宣布解散后，留下了一名队员。 “何塞希望能住在球员宿舍，跟大家距离近一些，你的房间有空床，让他去你那屋里住，有什么事你多给他说说。” “没问题。”赵亮转向何塞，“赵亮。” “何塞。”面对赵亮释放的友好，何塞全盘接受。 两人握了握手。 何塞拎着简单的行李，跟着赵亮去了球员宿舍。 球员宿舍是个三层小楼，里面的装修标准完全参照三星级宾馆，里面都是标准的双床房。 赵亮推开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我睡这张床，那边的床空着。”说着帮何塞把行李放到床上。 “你以前是哪个队的，怎么去的西班牙？按说国内有球员能去西班牙踢球，媒体早就应该大肆报道了啊。”赵亮好奇的问道。 “我在西班牙出生，确定华籍还不到10天。” “怪不得。” “真羡慕你，职业生涯一开始的就是西甲那么高。” 这话，让何塞不知如何接。 话锋一转，赵亮突然小声的说道：“如果队长陈钢找你，你最好小心点，也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免得影响你前途。” “什么意思？”何塞有些懵。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赵亮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林帅。 “亮哥，钢哥让我来请何塞。” 何塞起身探出头。林帅又说了一遍：“何塞，钢哥想请你吃饭，给你接风洗尘，就在基地大门外的川香楼，201包房，晚上六点，你一定要去啊。” 然后转过头，客套着对着赵亮说道：“亮哥要不也一起吧。” 赵亮摇摇头，“算了，要去找队医按按腰，就不去了。” 林帅生怕何塞不去，又强调了一下时间和地点，便匆匆离开。 到队的第一天，队长邀请吃饭，何塞还以为这是球队的传统，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五点半，便开始换衣服，准备出去。 赵亮再次叮嘱起来，“小心点，别什么都答应，还有，晚上10点以前最好回来，不然赵指导要发火的。” 说得何塞一头雾水。 生怕第一次赴约迟到，何塞换好衣服，便下了楼，顺着门卫给他指的方向，顺利找到川香楼，来到了201包房。 包房里空无一人，何塞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着陈钢的到来。 没多久，走廊里响起乱哄哄的脚步和高谈阔论的声音。 服务员将包房门打开，陈钢带着四五个球队主力和三四个年轻队员走了进来。 “呦，何老弟先到了，是我这当哥哥的做的不对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哈哈哈……” 豪爽中带着几分江湖气息的话，何塞蒙了圈，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局面。 陈钢坐在何塞的身旁，带来的几个人也纷纷坐下。 “走菜吧。” 服务员应声而去，没多久，推车小车送来了火锅盆，各式牛羊肉、青菜、爽口的凉拌菜等等。 陈钢打开一瓶白酒，林帅已经起身将几个杯子都聚到了一起，顺手接过酒瓶，均匀的给杯子里都倒上白酒。 林帅将酒杯分给众人，何塞接过来闻闻，立刻放在了桌子上。 陈钢举起酒杯，说道：“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球队来了一个在西甲都能踢上球的人，这杯酒给何老弟接风，都干了。” 陈钢带头，仰脖将大半杯白酒一饮而尽，其他几个年轻人有样学样，都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放下酒杯的陈钢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话，“嘿，小林子带的这个酒不错。” 转眼陈钢发现何塞的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没动。 “怎么？何老弟，怎么不喝呢？喝不惯？” 何塞说道：“我的教练说过，这种酒对身体伤害太大，麻痹神经，会降低反应速度。” 话一出口，满桌子人都愣住了。 “这……”陈钢急忙接口说道：“看看人家，不愧是踢西甲的，就是比咱们见多识广，那个……小林子，让服务员换啤酒。” 很快，服务员拿来啤酒，林帅给每个人拿了一瓶，陈钢再次提议干杯，这次，何塞一口气喝了半瓶。 陈钢掏出烟，递给何塞，何塞摆手，“抽烟对肺的影响太大了，职业球员不应该吸烟。” 连续被说教，陈钢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自顾自的点上一颗，“嗨，我们都抽习惯了，也没多大事。” 其他几个人都跟着陈钢吞云吐雾，包房里顿时烟雾缭绕。 何塞很不习惯，挥手赶走面前的烟雾。 陈钢指着林帅说道：“何老弟，我这个兄弟呢，之前跟你有点冲突，今天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你说和说和，也不是什么大事，对不，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行不？” 何塞点头。 陈高笑了起来，“这多好，大家都是兄弟，来，喝酒。” 众人举起酒瓶，何塞也将剩下的半瓶酒喝光。 刚刚掐灭一支烟的陈钢，马上又点起一支，何塞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陈钢拍着何塞的肩膀，突然说道：“何老弟，咱们有话直说，我那个兄弟小林子，也是踢前锋的，刚从青年队调上来，本来球队前锋位置缺人，小林子也算有机会，不过呢，你来了，我就让小林子往后靠靠，不过……” 陈钢拉了个长音，“该做的你做到位了，哥哥我保证你的主力位置，只是隔三差五的让我这个兄弟也上去踢几脚，别啥也捞不着，你说是不是，何老弟？” 如果是从小就进入梯队的队员，听到这番话，自然能明白陈钢的意思，只要钱到位，就能有主力位置，可是何塞不同，他才接触职业足球一年多，而且西班牙足球环境也相对更干净一些。 一句话，何塞压根没听懂陈钢的意思。 何塞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的烟味，站起身说道：“陈队长，谢谢你的款待，我先回去了。” 说罢，推门而去。 陈钢的脸黑得吓人。 林帅说道：“钢哥，这小子这么不给面子，这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妈的。”陈钢恨恨的骂了一句，“回头看看他什么成色，大不了废了他，来，喝酒，别让这么个玩意，搅了咱们喝酒。” 出了酒楼的何塞，随便找了一家路边的小饭店，填饱了肚子，这才回到宿舍。 赵亮也在，看到何塞回来，有些惊讶，有些欣慰，“这么快就回来了。” 何塞一边脱衣服，一边回应赵亮，“恩，陈队长跟我说了一些话，我听不懂，他们又抽烟又喝酒的，我就回来了。” 还将陈钢说的话学了一遍给赵亮听。 赵亮听完说道：“这是陈钢在拉拢你，那个林帅，他给陈钢送了40万，这才被调到一线队来，而且陈钢肯定是给林帅承诺了主力位置，但是你突然到来，这主力位置很可能变成你的，以后林帅不能出场，就没有出场费，就没有奖金，他赚不到钱，自然就没钱给陈钢，就是这么回事。” 何塞听的目瞪口呆，“这难道不是谁能力强谁上吗？怎么还有幕后交易，教练知道吗？” “当然知道，只要成绩好，上谁都可以，一旦林帅连续不进球，球队成绩差，教练自然就不会再给他机会，那样的话，陈钢也不会再保林帅。” 这几分钟的谈话，颠覆了何塞一年多对于职业足球的认识。 赵亮嘿嘿的笑着，用手点着自己的脑袋：“要我说，他们都让钱糊住了眼，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了，球队这么火急火燎从西班牙把你租借过来，自然是为了保成绩的，无论是赵指导还是方总，都不可能把你放到替补席上，他们啊，就是不长脑子。” “不过，何塞。”赵亮正色道，他的郑重也让何塞认真起来。 “你一定要小心，他们这些人，只认钱，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训练和比赛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他们难道还会故意铲伤我？” “他们可没少干这事，几年前有个很有潜力的年轻球员，已经被提拔到了一线队，慢慢的已经进入了轮换阵容，就因为挡了他们的财路，在训练的时候被人下黑脚，铲断了脚踝，无奈退役了。” 何塞很惊讶，“难道教练不管吗？还是他们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正是关键时期，教练和总经理还得依仗着他们出力，后来换了赵指导和方总，这种事已经少了很多了。总之一句话，千万要小心。” “那你今天把这些事都告诉了我，就不怕他们找你麻烦吗？” “找我麻烦？哼，他们不敢，因为……我爸是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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