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熙春楼女忍者

铁浮屠是金兀术的王牌军，是一种重甲骑兵。 “浮屠”是佛塔的意思，因为重铠铁甲呈塔形，所以叫铁浮屠。 金兀术南侵时，一共带了五千铁浮屠，人马俱披重型盔甲，三骑一组以铁索相连，攻击的时候犹如坦克碾压，所向披靡。 行宫三面都是军营，金军刚打下建康，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战斗，这样的扎营方式很务实。 出了宫门，张哲翰把六沉枪放进登载舱，给人造成一种“什么都没带”的感觉。 元帅府的两个护卫在前面引路，张哲翰很快就看见了擂台。 擂台设在校场的中央，四周坐满了军士，正面搭了个看台，上面坐着金兀术和一些高级将领。 擂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一侧是武器架，一侧有一面鼓，四周没有围栏。 张哲翰刚走到看台边上，就看见一个没有鼻子的书生模样的人在上面向他招手。 他无法确定此人是谁，只好笑着走了上去，在书生旁边坐下。 “陆公子怎么才来？金弹子已经连胜两场了。”书生一副很熟的样子。 “午休睡过头了，什么时候轮到我？”张哲翰假装淡定地说。 “下一个就是你。”书生眼睛看着擂台，又一个壮汉被打了下来。 张哲翰站起身，向擂台走去，心里琢磨着是应该输还是应该赢。 金弹子号称是金国第一高手，力量过人，罕有匹敌。 但陆文龙也很厉害，赢了也很正常，而且按照副本规律，赢了触发剧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咚咚咚！” 鼓声响起，张哲翰走上擂台，对金弹子拱手施礼。 金弹子体型壮实，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皮肤，肌肉虬结。 看张哲翰空着双手，金弹子把手里的大锤放在了擂台边上，拉开架势。 作为金国第一高手，面对两手空空的元帅义子，不可能使用兵器。 张哲翰摆出的姿势是早上刚学的陈抟太极拳起势。 金弹子大喝一声，带着一阵风，扑了过来，一副势大力沉的样子。 就在他发动的一刹那，张哲翰不易察觉地退了一步，换成了另外一个姿势。 无极九式第一式：无名。 金弹子攻到，左手一拳横击，右手自下而上一记冲天炮。 张哲翰轻抬右手向上搠接对方右手腕外侧，左手向下引采，攻势瞬间化解。 金弹子发现不对劲，正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 张哲翰上体不动，两手上下一分，微微一笑。 金弹子两只粗壮的胳膊被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向外分拨，门户洞开。 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看见一只黑色的脚，疾风般地直击胸口。 “咚！” 一声闷响，金弹子硕大的身体向后飞去。 十字穿心腿！ 金国第一高手竟然经不住陆文龙一脚，是不是有点夸张？ 张哲翰想起黄飞鸿、方世玉和霍元甲那种傲视群雄的样子，摆了个帅帅的pose。 轰的一声，金弹子重重摔在红地毯上，哆哆嗦嗦半天没起来。 看台上交头接耳，台下一片哗然。 金弹子面如土色，捂着胸口站起来，勉强拱了拱手，踉跄走下擂台。 张哲翰学着黄飞鸿的样子负手而立，等着下一个对手。 无极九式最不怕的就是蛮力，是以柔克刚的极致。 攻击的力量越大，反噬的力量也越大。 所以金弹子虽然号称是金国第一高手，但也只是蛮力大而已。 第二个上台的是个长脸大汉，从“报幕员”口中，张哲翰得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粘得力。 史书记载，粘得力在战场上擅使一对一百二十斤重的紫金锤，后来曾威震岳家军，岳雷派出十员小将合力大战粘得力都没打赢。 最后是被已经投靠岳飞的陆文龙刺中了他座下碧眼骆驼的眼睛，才勉强打赢。 粘得力在擂台上站定，张哲翰不敢托大，缓缓地摆出了太极拳的白鹤亮翅。 粘得力并没有急攻，而是缓步走到张哲翰跟前，突然双臂肌肉暴涨，呈犄角之势上下合击张哲翰面门。 张哲翰疾退，避开锋锐，左脚虚扣，右手前探。 无极九式第四式：无形。 粘得力一击不中，趁势向前，拳脚并用，疾风骤雨般攻来。 张哲翰虚灵顶劲，沉肩坠肘，气沉丹田。 两手如云，画出无数个圆，行云流水，生生不息，化解所有攻击。 就在粘得力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一瞬间，张哲翰果断出击。 只见他身体后倾，双脚向斜后方用力蹬，双手插入粘得力腋下，向上发力一掀。 粘得力就像一棵大树一样被连根拔起，向前掷出，小山一样的身体，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轰”的一声摔在地上。 老僧撞钟，“打人如挂画”！ 台下的军士几百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欧~”的声音。 看台上的普风此时有点懵，这是我教他的太极拳吗？ 怎么比我这个老师还强？这么短的时间就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 金兀术手扶髯须，露出满意的微笑。 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的擂台上，张哲翰可能会直接把这俩人杀掉，免除日后岳家军的后患。 金人不怯战，遇到强手都想切磋一番。 接下来又有十几名军中高手上台攻擂，没有一个是张哲翰的一合之敌。 从今天开始，“金国第一人”的名头就是陆文龙的了。 - 散擂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张哲翰让两名护卫回去，告知晚上不回家吃饭，独身一人向城外信步走去。 刚走到大街上，突然后面有人抓他的左肩。 张哲翰右手搭住那人手腕，腰往下有沉，一个金丝缠腕，那人动弹不得。 “疼疼疼，我是哈迷蚩啊！”是刚才在看台上招手的书生。 “哈军师啊，怎么是你？”张哲翰赶忙放手，做出熟人的样子。 陆文龙是汉人，叫“哈军师”不违和。 张哲翰知道哈迷蚩是金兀术的左膀右臂，为人足智多谋，用计狠辣。 他的鼻子就是在潞安州被陆文龙的父亲陆登割掉的。 张哲翰没想到的是，有“割鼻之仇”的哈迷蚩却和陆文龙关系这么好。 “走，去熙春楼喝酒去！”哈迷蚩一脸猥琐。 “我酒量不行啊！”张哲翰酒量真的不行，不管陆文龙行不行，这话都没毛病，因为陆文龙多半喝不过草原上的金人。 “春风不度玉门关，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哈迷蚩胡拼的唐诗还挺应景。 这熙春楼应该不是酒楼，而是青楼。 据说第一个创办青楼的人是春秋第一宰相管仲，管仲创办的青楼的目的不是为了满足男人的需求，而是为了增加国家税收和吸引人才。 宋朝的青楼非常发达。《东京梦华录》《武林旧事》都记载了当时的盛况，建康到临安城的青楼就有几十座。 宋史里还记载了宋徽宗在青楼和京城名妓李师师、赵元奴的风流韵事。 某种意义上说，青楼就是宋词发展的媒介和土壤，青楼歌女大多卖艺不卖身，她们学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以取悦客人。史料记载，早在北宋初年，东京登记在册的青楼女就达万数之多。 哈迷蚩带着护卫，一看就是占领军的高官，熙春楼老板不敢怠慢，安排了最好的房间，载歌载舞的也都是最漂亮的歌姬。 张哲翰没吃晚饭，上来就要了一大碗面。喝酒之前一定要先把肚子填饱。 “龙公子今天力战群雄，风头无两啊。”哈迷蚩没话找话，拍着马屁。 “哪里哪里，国师教导得好。”张哲翰吃完了面，端起茶杯。 “你今天使的是什么拳，以前没见过啊。” “陈抟老祖的太极拳，国师教的。” “以柔克刚，甚是精妙。” “军师过誉。咱们什么时候开拔？” “不会太久，赵构去了临安，大元帅想去追。” “为什么不马上出发？” “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韩世忠和岳飞都不知道在哪里。而且，我们的谍报网也没能提供足够的情报。”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旁边一个弹琵琶的歌伎从座位上站起，飞身扑向哈迷蚩。 在距离哈迷蚩两三米的时候，手里现出一把带鞘长刀，瞬间拔刀，疾速刺向哈迷蚩。 居合斩！ 张哲翰认得这种刀法，他不止一次领教过。 宋代青楼怎么会出现忍者？ 这是一个玩家，一个天行者！ “来人啊！”哈迷蚩怪叫着往案子下面缩。 歌舞伎们发出尖叫，纷纷夺门而出。 门外两个带刀护卫冲了进来，拔出佩刀。 就在忍者长刀就要劈到哈迷蚩的时候，张哲翰左手剑指一点，“叮”的一声，荡开长刀。 顺势化指为掌，拍向女忍者右肩。 他只是想化解她的攻势，并没有下杀手。 哈迷蚩趁势一滚，狼狈地向门口逃去。 女忍者俯身身后掠，避开张哲翰的掌击，转身继续追杀哈迷蚩。 两个护卫杀到，举刀劈来。 女忍者横刀一挥，当！当！两个护卫的刀被斩断。 女忍者刀势不减，向下斜劈，两个护卫应声倒地。 哈迷蚩已趁机逃出门口。 女忍者看了张哲翰一眼，拧身准备追出去。 张哲翰截住：“你是天行者？” 房间里安静下来，女忍者双手持刀，眼神没有一丝慌乱。 身材窈窕，容貌秀丽，还穿着艺伎的红裙。 这外貌肯定是角色的，不知道本人漂不漂亮。 地上还有一名护卫没死，发出痛苦的呻吟。 女忍者随手补了一刀，房间里没了动静。 一步一步缓缓后退，始终不说一句话。 突然左手向下一砸。 “轰”的一声，张哲翰跟前一团亮光爆闪，张哲翰急忙闭上眼睛。 忍者的闪光弹，这种东西他并不陌生。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女忍者已没了踪影。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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