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与汉斯国结盟

杨兴飞也想起了此人是谁。 能讲流利华夏语的汉斯国人，又自称姓穆，在这个时代恐怕只有一人：保罗乔治冯莫伦多夫，音译为莫伦道夫或穆林德夫，与之打交道的人习惯称呼其为穆麟德。 对方自称姓穆，是入乡随俗的做法，不排除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 这个穆麟德可不简单，是普鲁士容克贵族出身，他的养曾祖父是腓特烈大帝时代的名将（后成为拿破仑的手下败将）、普鲁士陆军元帅威查德冯莫伦多夫； 穆麟德本人则是一个外交家，还是语言学家，除了母语之外，还通晓约翰语、高卢语、西西里语、佛郎机语、毛熊语、勃烈儿语、丹马尔克语、塞尔维亚语，而且精通希伯来语，来大夏之后又对大夏语、满语等颇有研究，后来又学习了半岛语和倭语，还发明了满文转写方案，至今广为采用。 穆麟德先后在青廷几处海关任职，担任津门代领事后，结识了李章铜，之后为其牵线，购买克虏伯军火，又协助订购伏尔铿造船厂所制造的军舰（后来成为北洋水师旗舰的定远、镇远铁甲舰）。 杨兴飞心说，这位找上门来，不会是想推销武器或战舰吧？那样就要对方失望了。 他微微一笑道：“请坐。大夏有句古话：有志不在年高，穆麟德先生对大夏文化研究颇深，想必也听过。” 穆麟德惊讶道：“阁下认识我？” 杨兴飞笑道：“神交已久。” 穆麟德：“非常荣幸，彼此彼此。” 双方坐下后，杨兴飞继续说道：“穆麟德先生，我这人喜欢简单直接，不知你此次过来有什么事情？” 穆麟德笑道：“阁下真痛快，比大青那帮官僚好打交道得多。那我就直接问了，请问指挥官阁下对汉斯国是什么态度？” 杨兴飞淡淡说道：“只要汉斯国不贩卖烟土、不压迫控制区的大夏百姓，不直接或间接冒犯兴夏军，在兴夏军控制区缴足各项税金，兴夏军愿意与汉斯国和平相处。” 穆麟德苦笑道：“指挥官阁下，您的条件可真不少。” 杨兴飞肃然道：“这些都是底线，大夏百姓是我的血脉同胞，各项税金则关系到兴夏军的生存和发展，因此，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穆麟德一竖大拇指道：“指挥官阁下心系家国百姓，鄙人深深佩服。阁下放心，汉斯国不是约翰国那样的海盗国度，从没有贩卖过烟土，以后也不会，汉斯国强大依靠的是坚实的工业以及汉斯国人坚强的意志、吃苦耐劳的品格，而不是投机取巧、损人利己。” 杨兴飞以前从度娘那里了解过，向大夏输入烟土的国家主要有三个：约翰国、山姆国、毛熊国； 其中约翰国把纺织品输往咖喱国，然后把咖喱国的烟土输往大夏，再从大夏把茶叶、生丝等输往本土，在这种三角贸易中大获其利； 山姆国从奥斯曼向大夏输入烟土，毛熊国从中亚向大夏北方输入烟土。 至于汉斯国，倒没听说过往大夏输入烟土。 他沉吟片刻道：“好，我相信汉斯国人的品格，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 穆麟德顿时眉开眼笑：“哦，阁下这么说，鄙人非常高兴；那么，作为朋友，是否可以考虑一起对抗共同的敌人？” 杨兴飞心中一喜，这家伙是代表汉斯国结盟来了，或者是代表驻大夏公使探口风来了。 他继续点头道：“当然，不过，穆麟德先生说的敌人是哪个国家？” 穆麟德说道：“约翰国，以及毛熊国，我们汉斯国讨厌这两个国家，他们一样都是贪得无厌、卑鄙狡诈，而且不择手段。阁下觉得呢？” 杨兴飞笑道：“英雄所见略同。那么，穆麟德先生认为该怎么合作？” 穆麟德一耸肩膀：“抱歉，指挥官阁下，鄙人的权限仅是与阁下达成意向，至于细节，得公使来谈，或是授权于某人来谈。” 杨兴飞摆手道：“不着急。穆麟德先生还有什么事情？” 穆麟德问道：“冒昧问一句，贵军的武器弹药，还有战舰是从哪里买来的？而且有几艘战舰与伏尔铿造船厂卖给北洋水师以及倭国的差不多。” 杨兴飞淡淡说道：“这个恕我不能奉告。” 穆麟德微微欠身道：“哦，是鄙人唐突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一下，贵军是否还准备添置战舰或者武器弹药？” 杨兴飞不置可否道：“以后如果有需要，会第一时间考虑汉斯国。” 穆麟德高兴道：“哦，那就太好了，到时阁下找我就行。” 杨兴飞笑道：“一定。” 穆麟德随即起身道：“指挥官阁下，鄙人还要向公使汇报，很快又会过来打扰，指挥官阁下可否等上一半天？” 杨兴飞点头道：“那是当然。” 等穆麟德走后，他想着是不是把山姆国的码头和商行也清理一下。 于是下令道：“去搜索山姆国的码头、商行，如果查到烟土，就把相关人员和产业都给端了！” “是！” 一会之后，码头外面嘈杂起来，杨兴飞皱眉道：“怎么回事？” 卫兵说道：“报告指挥官，都是些百姓，有一万多人，把几个街口都挤满了，几乎都是北方逃过来的难民，听说咱们救治了几个病人后，都过来求医。” 杨兴飞说道：“那就救治吧，顺便问一下他们愿不愿意去辽东，愿意去的就登记，明天早上过来。” “是！” 又一个小时后。 “报告指挥官，山姆国商人全跑了，也没搜到烟土！据留守的买办说，昨天傍晚时那些洋人就躲进了领事馆。” 杨兴飞不爽道：“算他们命大！” 中午时分，道台衙门的使者带来了20万白银，说是定金，剩下的正在筹备，争取在兴夏军离开前送来。 杨兴飞乐呵呵地收下，将使者打发走了。 松江府可是大夏最富裕的地方，道台衙门会凑不足80万两白银？无非是担心他收完了银子却不走。 说实话，要不是分身乏术，他还真准备攻占松江府，把这里狠狠肃清一遍。 午后时分，穆麟德随同一个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大胡子老外，以及几个卫兵到了码头； 通报之后，两人被带到了杨兴飞的临时指挥部，卫兵则留在外面。 穆麟德先用汉斯语介绍道：“霍夫曼先生，这位就是兴夏军指挥，杨兴飞，请您不要因为他年轻而轻视他。” 随后用大夏语说道：“指挥官阁下，这位是汉斯国驻松江府总领事、海德里希霍夫曼先生，他是个古板的家伙，还有些傲慢，但勉强可以打交道；霍夫曼先生得到了克林德公使的授权，全权负责与贵军谈判。” 说完后还挑了挑眉毛。 杨兴飞用大夏语说道：“两位请坐。” 穆麟德翻译之后，海德里希满脸倨傲地坐了下来，随后鼻孔朝天道：“说吧，找我们汉斯国人有什么事？” 杨兴飞奇怪道：“不是你们寻求合作吗？如果是误会了，那非常遗憾，对我来说，合作与否无关紧要。” 穆麟德面色一变，急忙用汉斯语说道：“领事先生，如果真是那样，对咱们的利益影响不小，比如在萦口的利益就很难保证了。” 海德里希面色微变，随即说道：“哦，可能是我记错了。克林德公使同意合作，那么，咱们来谈谈细节吧。” 杨兴飞问道：“先说说贵国的要求。” 海德里希说道：“很简单，你们出人出钱，我们提供武器弹药，还有军舰，并且派人充当军事顾问，必要时可以担任指挥官，尽可能削弱约翰国在远东以及南洋的军事力量，顺便打击他们的海上贸易。” 杨兴飞顿时气笑了，这是纯粹拿他当傻子啊，既光顾了对方的生意，又出了力，还可能交出兵权。 他随即面色一冷：“如果是这样，那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我们不需要购进武器装备和战舰，也不需要军事顾问，更不缺指挥官； 至于打击约翰国在南洋的军事力量，我们目前还不具备那样的远程投送能力，而且打下来也没有多大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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