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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18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p>

漆黑的河岸上,来往的行人并不多,连做夜晚生意买卖的商家也并寥寥无几,只有时不时被波浪推着冲击河岸的水流,发出夜晚的声响。</p>

一道影子出现在护城河的城墙上,风吹得他衣角飒飒作响。</p>

城墙外面的河是护城河,城墙里面的河则是每年花灯节的时候,百姓们前来放灯许愿的地方。现在还不是放灯许愿的时节,河道之中只有一片孤舟,随着水面微微荡漾而起起伏伏。</p>

一个头发缠着一缕红色布带,穿着黑色哑光长筒皮靴的人弯着腰上了船,喊道:</p>

“酒四,来一份前天一样的……哦算了,还是给我来份暖胃药膳汤。”</p>

说话的人声音低沉,但是显然是个熟客,自己捡了个位置坐下,一只手捂住胃,脸色跟被吸血鬼吸干了鲜血一样干瘪。</p>

酒四,这艘船坊的老板,自称是酿酒家第四子,家道没落了,只好年纪轻轻就出来摆渡。</p>

平日里开船渡客,夜晚停泊在河岸的时候,做点夜宵赚点小生意。</p>

“雷爷今天怎么了,酒喝多了脸色那么难看。”</p>

酒四脑袋小小的,头发上绑着一根汗巾,袖子也用束带绑起来,露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他一只手拿着干净的布擦着碗,看见雷霆这模样,放下了手里的活儿,从锅里舀了一晚热汤,再从边上的木柜子里拿出了几味草药扔下去熬煮着。</p>

“不是酒不是酒,是一份满满卤汁的豆腐脑。”</p>

酒四听得哈哈哈大笑,手中的勺子缓缓搅动锅里的热汤:</p>

“雷爷不是喜欢甜豆腐脑,怎么今天换了口味了?”</p>

“别提他娘的破事儿了!”</p>

雷霆摆了摆手,一想起白天遇上那个卤水小子就脑仁疼,自己说了别提,可是一侧身就跟老板酒四说道:</p>

“有那么一个小子,吃豆腐花竟然放卤水,可他娘没有齁死我。”</p>

酒四搅拌的手猛地一顿。</p>

“怎么了?”</p>

雷霆看见他停下的手和发呆的神情。</p>

“不,我只是想起来,我认识的朋友之中,也有一个喜欢吃豆腐花放卤水的。”</p>

停止的勺子重新搅拌起来,这时候船帘的风铃一响,一个少年弓身上了船,沿着楼梯走上船坊的二楼,正好与在熬制高汤的酒四碰了个正着。</p>

“久寺。”</p>

熟悉的声音喊出了他的名字。</p>

酒四一惊,不由得松开了握住勺子的手。雷霆纳闷着转过身来,看向了来人,啧,他娘的这个人怎么那么熟悉,这不就是那个吃卤水豆腐脑的卤水小子吗?</p>

“呵呵,你他娘的跟踪我?!”</p>

雷霆吧嗒吧嗒松了松十指,扭动脖子站起来,咧嘴笑得一脸挑衅向祝泽峰走了过来:</p>

“白天没有打一架是不是也挺遗憾的啊?”</p>

祝泽峰眯着眼睛回想自己是在哪里见到过雷霆,啊一声惊叫,心火就烧了起来:</p>

“你小子做的好事儿,小爷今天一整天胃都不舒服!”</p>

“哦是吗?难道我他娘吃了一碗卤水豆腐脑就会胃口大开吗?!”</p>

祝泽峰同样吸满了气,挺着胸脯,撞在一起:</p>

“那是你自作自受!没事动别人的食物干什么!”</p>

“说什么呢?你他娘找打是吧!”</p>

“好好说话,不要动手!现在都是禁武的时代了!”</p>

“我管他娘的禁不禁武,拳头才是硬道理!”</p>

雷霆攥紧了铁拳,示威道。</p>

“拳头是吗?就你的拳头大啊?”</p>

祝泽峰真是跟这个雷霆八字不合,还真杠上了,撸起袖子同样攥紧了拳头:</p>

“小爷的橡胶拳你尝过没有啊!”</p>

“呵呵,那你他娘倒是让老子尝一尝这软绵绵的拳头啊!”</p>

雷霆用自己的胸口推着祝泽峰的胸口,祝泽峰可鲜少被一个这么不爽的人挑衅过,正要反击,一看他腰上的“神”字,居然主动退让:</p>

“我不跟你打,你神机门的人禁武令管不着,我这良好市民可就惨了。不打不打,我是来找人的。”</p>

“神机门?你怕这个做什么。我雷霆让你打你就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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