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真拉着车子转悠了一大遭，终于上了一条大路，看了看路牌，知道了这是哪里，鼓楼大街。 人还真不少，还没有到下班的时候，街上没有多少行人。 多数都是拐着菜篮子的大姑娘小媳妇或者一群妇女。 这应该是结队去买菜的。 顺路走着，也算记记路，虽然脑子里知道，可记忆是记忆，亲眼看是亲眼看，不一样。 鼓楼熟食店。 咂咂嘴，放下车子，进了店门。 “哎，大爷，要点什么？” 李石真刚进去，一个肥头大耳的汉子吼了一声。 闻到香味咽了咽口水。 “同志，不要票的熟食有哪些？” “猪头肉，肝肺肠 杂碎 蹄子 这些都不要票，大爷，要不要来点？” “啥价？” “猪头肉2毛5 一斤，杂碎1毛5，心 肚贵点2毛，剩俩猪蹄，2毛一个您拿走。” “同志，这个……我要一斤猪头肉，杂碎您看着切一斤，一个心，一个肚，猪蹄我也都要了。” “哎呦，您算我大主顾了，行，大爷您等着，我给你称高点。” “谢谢同志了。” “哪里用谢，您吃好了，还来。” “肯定的。” 壮汉开始忙活了起来。 “大爷，这是猪头肉，这是杂碎，这心和肚9毛，两个猪蹄也给您拆好了，给您包起来，您拿好。 大爷 劳驾您，1块7。” “同志给钱。” 李石真接过分开包的一大包东西。 沉甸甸的，啧啧…… 这要是上辈子，估计这大包得170都买不了吧。 也是，现在一天一人也就1块钱，上辈子一天基本工资都是二三百的，多的六七百也不是没有。 哎……这狗日的物价。 纸包装进篮子里，拉着车子继续走。 3块钱又买了一只烧鸡，至于烤鸭，还是不去问了，肯定自己买不起。 拉着车子问了几个人，找到了交道口粮站。 这边正好没有多少人，拉着车子停在边上，就去排上队。 前面就3个人，很快到了李石真这里。 “同志，您看我家里人去世，等用粮招待，能不能通融下，多卖点粮食给我。” 李石真拿出今天开出来的死亡证明。 中年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李石真，拿起他的粮本看了看。 “同志，您稍等下，我去问问我们站长。” 中年人走后，李石真就让出了位置，这时候后面又多了几个人。 听到李石真的话，过来都很同情的看了一眼他。 这肯定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刚后面还有人谈论什么的，这会也都安静了下来。 一会一个干部一样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同志，您叫李石真？” “对，领导，我叫李石真。” “嗯，刚给王主任确定了一下，对您的遭遇，我们表示同情，您这边要买多少粮食。” “老同志，您买多少？” 李石真哆嗦的手，把75斤粮票都掏了出来 “领导，就这么多，75斤，我知道不能大操大办，可街坊邻居帮忙的总得给口吃的吧。 孩子明天就走了，这些明天用的。 您是好人您行行好，我替孩子谢谢您了。” 做戏做全套，李石真直接就要跪下。 吓的这位领导唰的一下跑了出来赶紧扶住，开玩笑了不是，让老大爷跪下，自己明天一早就得挨批，弄不好座位都不保了。 “这样……大爷，您这是特殊情况，王主任也说了让我们对你要有些照顾。 我能做的就是给您20斤白面，30斤玉米面，25斤棒子面，代粮就不给您了。 大爷，咱们这里不兴这个，可不敢在跪了。” 领导都有点喘气，好歹扶住了。 主要李石真老银货也没有真的想跪。 这不就安全弄到粮食了吗？要是别人来，估计得费一份口舌说不定都不能弄这么多呢。 面粉1毛7每斤，玉米面7分每斤，棒子面3分每斤。 这边又买了两个面袋子，付了钱和票。 又把油票给掏了出来，站长二话没说，挥手让人给打了。 付了钱，小心的拎着油瓶放在篮子里，拿着面袋子出了门放上了架子车。 粮站站长看着李石真狗搂着背拉着车子远去，这才松了一口气，好险，自己位置差点不保。 李石真拉着车子按照记忆来到了大院。 还抬头看了看门牌，果然是南锣鼓巷95号院。 “李叔，您回来了。”马修明看到拉车进来的李石真跑了两步过来帮忙把车子拉进院子。 “嗯，回来了，谢谢你了小马。” “嗐，看您说的，这有啥谢的。” “应该的，小马，这里有三两卤猪杂，拿着，明天要是没事，上午还得你看会儿门。”从篮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纸包。 “这……” “拿着吧，麻烦你的还多呢，这才到哪。” 李石真塞给了他。 至于什么邻里邻居的，那是他们，和自己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 关键是关系也没有到哪个地步不是。 现在你给我办事，我给你东西，以后你们让我办事的时候，总不能空着手来吧？ 李石真到了院门口，解开铁丝，把挡板拿开。 拉着车子进了院子。 随后又把挡板给放了上去。 哎…… 马修明看着重新封上的门，叹了口气。 转身回到了家里。 把纸包交给了媳妇，让媳妇也是埋怨了一通，要什么东西呀。 马家媳妇也是个好的，虽然马修明就是个扫垃圾的，可他媳妇接了不少活，几个院子有缝补的，基本也都找她。 主要她家有一台二手的缝纫机，这可是马家不可多得的大件了，也是马家媳妇支撑家里的来源。 说是那么说，可打开一看，油汪汪的猪大肠猪肺，这还哪里放的下手。 狠了狠心，晚上做菜的时候放进去一两，明天周日，儿子回来，剩下的炖个菜，也是个肉的不是。 不过就这样，有没有放肉，味道就闻得出来。 而且马家还是在大门口，这进进出出的都闻到了香味。 老马也是红着脸解释了好几遍。 至于谁最生气，当然是易中海了。 工位没有捞手里不说，李家礼金王主任还让自己掏了470块。 闫埠贵一句这是你牵头的，在王主任那杀人眼神下，只能屈服。 而闫埠贵人精的只掏了10块钱。 至于当时的礼金……压根都没有人考虑过这件事情。 李石真关上门，至于院里的吵闹，由他去。 大桌子前放了三个盘子。 中间盘子是只烧鸡，一边是猪杂和猪心，另一边是两个猪蹄。 蜡烛也给点了两支放在凳子两边。 虽然是孩子，可也给到了一杯酒。 这散酒还别说，纯粮食酒，一入嘴就知道。 给自己留了个猪肚，主要是这东西嫩，好咬。 就凭借自己嘴里仅剩的几颗牙，啃猪蹄？别闹了。 酒喝了二两，猪肚只吃了一半，剩下的纸包一下放在柜子上。 趁着酒劲，钻进来被窝。 至于外面的敲门声，恍如梦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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