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阻了我成佛的机缘！”</p>
“机缘写你名儿了？咋那么大脸呢，明明是自己舍不得银子套不着天赋，那天赋就在那儿，有缘者得。还能见你穷，就长腿跑了咋的！”</p>
第三个小和尚见有反应在前，趁两个和尚争吵时，一狠心一跺脚，给了香客丙足数的五两大银子！</p>
香客丙对着佛像点头哈腰：“亲爹！此后我每日给您上一柱香！我家的土屋终于能翻新了，今日大吉，合该庆贺啊！”</p>
香客甲和乙不打了。他们一起停手，直勾勾地看向丙。</p>
“凭什么他白得了新房子？”</p>
“你咋恁欠呢！悄默声地呗！”</p>
两人一起冲向了香客丙，甚至甲的一两银子都被嫌弃地丢在了一旁。</p>
“什么破佛！”</p>
第一个小和尚见势不妙，试图摸回来自己的银子。他双手捏紧，从上往下这么一扑——</p>
低头看时，手里只有一捧香灰。</p>
“我的银子呢？”</p>
三个和尚面面相觑，没有任何人得到天赋，只有三个香客打架争吵的悲喜剧还在上演。</p>
不患寡而患不均，柳玉楼心里下意识地浮现了这句话。</p>
大多数和尚茫然看不明白，只有法式若有所思，微微皱着眉，显示出一种悲悯众生的同情：“嫉妒之害……更甚于诡。”</p>
圆荣皱眉：“遵从本心！你们究竟是想给的更多，还是根本就不想给？”</p>
圆幡：“尽日觅不得，有时还自来，切勿刻意追寻！记住［会］之起，来不可遏、去不可止，天赋的产生顺其自然，成功莫要自得，失败也属正常，切勿自扰！”</p>
法式高声强调，倒真有几分佛子的样子：“能见到的，才是你的机缘。其他的都是别人的，除了了生出异心，没有别的用处。顺从自然！”</p>
其他围观的和尚们似有领悟，四散开来，去找自己能见到的香客了。</p>
柳玉楼首先看向珠娘的方向。</p>
小姑娘才不听和尚们的话，她只遵守本心，不管是不是自己能接触到的机缘。</p>
她并不知道自己也入了画，痴痴地看着一家三口的身影。</p>
她几次试探性地伸出手，想牵住其中女子的身影，却只摸到一片虚无。但她好似未觉察一般来回尝试，假装能握到一样用手牵着空气，模仿着正常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着父母闲逛。</p>
柳玉楼有些心酸地闭上了眼，默默把越地之行的优先级提高了些许。</p>
其次是缺了一臂的小和尚会空。柳玉楼对他的残疾多有愧疚，忍不住多了几分关注。</p>
小和尚虽缺了一只右臂，但到底是诡异，很快就没有事情一样活蹦乱跳了，只是拿东西时会下意识地右肩靠前，伸出空荡荡的袖管，再有些黯然地换成左手。</p>
一个头戴独特小帽的男香客靠近了小和尚，两人正聊着什么。柳玉楼隐约一听，什么也没听到，倒是口型看出来是什么“断肢重生”“求佛再续”的话题。</p>
虽然有着衣服的遮掩，也能感觉到这男子四肢健全，怎么开口是这样的话？</p>
好奇之下，柳玉楼不禁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不寻常之处。</p>
这人面皮白净无须，嗓音尖细，体态婉转，不像寻常男子，竟然是个小太监！</p>
柳玉楼：……</p>
她默默移开了视线。</p>
再往后一些，会真小和尚遇到的小香客口水都快流了一地。会真报了一长串菜名出来——看得出来，小和尚当初被饥饿折磨得有多深！</p>
柳玉楼隐隐有些明悟：貌似这些香客展现的是最能触动每个人的情景，因此遇到的、能接触到的香客都和自身的特质有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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