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婶子听他说完,心里充满吃到大瓜的分享欲。 她本身就是个嘴碎的,现在知道城里知青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竟然跟张砖头这种街溜子勾勾搭搭,真是既瞎了眼又不检点,我呸。 不过收了男方一块钱的跑腿费,这个事她必须得说和成。 这不,两人拿着一包槽子糕几个鸡蛋上门了,搞得还挺正式。 屋里几人听到张砖头的声音,不约而同的看向事件主角李红霞。 李红霞刚才忍着屈辱给人道过歉写了保证书,此时心气正不顺,就听到张砖头在院里亲热的叫她。 她气不打一处来,这腌臜东西,这是想把她害死,她一把撩起帘子走到门外。 张砖头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破棉袄,弯腰驼背手抄在袖筒里,从袖筒中还吊着个布袋子,那副样子跟二流子一模一样。 他看到李红霞时眼睛一亮,立马上前道:“霞,我请好媒人来说媒了,咱俩处了这一阵了,你那天晚上还跟我……”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挤眉弄眼的看着李红霞。 此时李红霞羞恼不已,她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脑残是不是神经病犯了,他在这么多人面前胡言乱语什么呢? 她喘着粗气,脑子感觉都快炸开了,妈蛋,姑奶奶今天被许茉莉在这么多人面前羞辱还不够吗? 这只癞蛤蟆竟然也跑来凑热闹,她看着周围人或惊讶或戏谑的目光,心里的怒气再也忍不住,瞪着眼睛破口大骂道:“张砖头,你放什么狗屁?谁给你处对象了?你做梦呢?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德性?你再这么冤枉我,我就去队长那告你。” “霞呀,霞,你别生气,我知道我这长相不咋地,可你当时同意咱俩处的时候不是说看重的是我家人口少没负担,进门就能当家吗? 还说我比你大好几岁,年龄大了知道疼人,这些话都是你说的呀,怎么我把媒人叫来你反悔了? 大领导都说了,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就是耍流氓。我没耍流氓,我是认认真真的跟你处对象,你要再这么说,你就是对我耍流氓。” 李红霞听了他这话,只觉得脑袋充血,眼冒金星。 她是说过这话,但那是她给许茉莉找人家时说的借口,这世上男人又没死光,她眼瞎了才能看上他。 “你胡说!”李红霞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张砖头,“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你这是污蔑!” 张砖头一脸委屈,“咋还不承认呢,那天晚上在场畔的包谷杆旁,你亲口说的。” 李红霞愣住了,她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 当时她确实在那里和张砖头碰头,但那是她找他说别的事,张砖头分明就是颠倒黑白。 她意识到张砖头别有用心,但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解释不清,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让她感到无地自容。 “好了好了,别吵了。”赵大婶子出来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嘛,都是一个生产队的,闹得这么难看干啥。” 李红霞咬了咬牙,她知道现在越说越错,她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张砖头道:“张砖头同志,你可能误会了,咱俩之前碰到只是巧合,我现在没打算嫁人! 如果让你误会什么,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说完,她对着张砖头深深鞠了一躬。 张砖头忙躲开并大声说道:“你这是干啥?现在是新社会,我还能逼你不成。” 接着,他快速上前几步走到李红霞跟前小声道:“只是,咱俩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现在说是误会,你想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做的那些事说出来吗?” 李红霞身体一颤,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张砖头。她万万没想到,她从未看在眼里的乡巴佬竟如此卑鄙。 “你你要挟我?”李红霞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张砖头冷笑一声:“我可没要挟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要是不想臭名远扬,就乖乖跟我成亲。”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轻嗤,李红霞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许茉莉正一脸嘲讽的看着她,那眼神犹如看一垞垃圾,而现场的知青们正在窃窃私语。 大家说的不外乎就是:早看出张砖头和李红霞不对劲,前一阵子她和张砖头闹出不少传闻,要是两人真一清二白,张砖头怎么可能带着媒人来找她。 怎么不见张砖头去找其他人而是只找李红霞呢?这两人肯定有事。 李红霞听着这些私语,心中一片绝望。她明白,无论她怎样解释,此刻都没人会相信她。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就在这时,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插刀教教主赵小梅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道:“我要揭发,大约是在十天前,李红霞吃晚饭时跟我说,让我帮她开门。 她有急事要出去一会,担心回来门关了她进不来。 大家知道,我一直是个热心肠的人,于是我就答应帮忙。 但我又担心她遇上外人,毕竟她一个女孩子。 于是我就远远的跟着她,就看她跟一个男的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钻到包谷垛里去了。 我见他们认识,也就没声张,就赶紧回来了。后来我还打趣她是不是谈对象了,她说没有,我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刚才我仔细看了下,张砖头跟我那天晚上看到的人一模一样,她那天晚上就是跟张砖头碰面,两人都钻柴火堆了还说误会,耿知青,我要举报李红霞乱搞男女关系。” 许茉莉心中直呼:卧艹,这就是来自闺蜜的背刺吗?不得不说,还真是刺激。她此刻想知道李红霞的心理阴影面积。 知青院的人都知道她俩平时关系好,所有人都没怀疑赵小梅的话。 被q到的耿建军不得已,只好站出来无奈问道:“李知青,对于赵知青的话你作何解释?” 李红霞羞愤欲死,她实在没想到千防万防,姐妹难防。 李红霞百口莫辩,她瞪着赵小梅,眼中满是愤怒和失望。 赵小梅也不甘示弱,狠狠的瞪了回去,李红霞只觉一口老血梗在心头,她想:实在不行先装晕,过了这一关再说。 此时,赵大婶子闪亮登场:“哎哟,李知青,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你别看俺们砖头现在看着不排场,他洗个澡刮了胡子,换身衣服也是个精神小伙。 而且,砖头这么好的条件你去哪找?她娘年龄大了又不管事,你一进门就当家,砖头又有一把子力气,家里又没负担,不是我吹,可着朝阳大队都找不着几个像砖头这么好的条件。 哪家嫁进门不是公婆,妯娌一大家子人,你进了他家不用伺候人,小两口只管把自己日子过好。当真是既省心又省事。 你要是不同意,回头被告到队长那,万一把你乱搞男女关系的事做关了,说不定你们还得蹲爬篱子,现在上面抓的多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就算队长把这事压下来,你以后在队里名声也毁了,日子还长着呢,你背个这名声以后你日子咋过?队里那帮老娘们要是知道的,唾沫星都能把你淹死。 听婶一句劝,你俩男未婚女未嫁,刚好成就一桩美事,也省得回头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 这时张砖头给了致命一击,他小声道:“你腰上有颗红痣,胸口有颗黑痣,要不要我告诉大家咱俩都做过什么?” 李红霞所有的不情愿在这一刻全被恐惧取代,她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地看着张砖头。 她无法想象这些秘密竟然被他知晓,一股绝望涌上心头。 李红霞像泄了气的皮球般,无力地靠在门上,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张砖头的威胁让她无法反抗。 最终,她咬着牙,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和张砖头结婚。 张砖头得意地笑起来,赵大婶子则赶忙拍手叫好,直呼这是两情相悦的大好事,今天就算把婚事定下了,回头就让张砖头去队里开证明然后去公社把结婚证领了。 李红霞心如死灰地看着这一切,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彻底毁了。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 她忍着吐血的冲动,看向许茉莉问:“这回你满意了?” 许茉莉嗤笑一声道:“你嫁不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关心你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我,希望你的脸皮不要厚的跟城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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