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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逼债

李红旗象私家侦探,很快发现了李宜忠的秘密,我的乖乖,好年轻呀,充其量十七八岁,其实王红那一年不到三十岁,由于小巧玲珑,长期不从事劳动,保养好,看上去不到二十岁,女人似乎跟李宜忠很熟,就象是自己女人,可以抓奶,可摸屁股,女人不恼,还浪里笑,他马上明白:李宜忠钱去哪儿,并且乐不思家的原因,女人坐在自行车上,轻得象一片云,李红旗紧跑慢跑,才跟得上,他替牛芳芳不值,也明白牛芳芳为何红杏出墙,她衰老了,她寂寞了,她已经和李宜忠貌合神离,可怜的母亲,你为何要作贱自己?人设崩塌,这个家濒临四崩五裂,父亲不管,一味醉生梦死,家何以为堪?他哭了,泪水模糊了视线,父亲象一棵树,已经从棵上烂了,母亲怎么办? 恰似闲庭信步,自行车跳着s舞,梅花舞,暗香浮动月黄昏,月朦胧鸟朦胧人朦胧,一切象醉花阴,惬意绵绵。 临街,穿街转巷,胡同如井,井深避人,走进去,就掉进去,跟在他们身后,自在娇蒬恰恰啼,男吹口哨女哼歌,夜妩媚如梦,象纱一样轻盈,扎车进门。 李红旗溜一下门脑:居然叫“醉春烟”,天爷啊,这名字是一绝,绝在应时应景,没有人可以逃脱这麻酥酥,难怪李宜忠要买大船,这是开向快乐海洋深处的大船,即使碰上暗礁,与石俱焚,走向壮烈,不虚此生,不枉为男。李宜忠本是俗人,却要象神仙一样逍遥快活,想要逆天改命,最终如夸父,倒在干渴的路上,是个相羽一样悲壮人物。 “小哥哥,你是干啥的?是寻春还是吸咂春天?一个人也可以,春天来了,花都开了,有的含苞放,有的葳蕤炸裂,更有甚者汁液象蜡烛油下滴,莫道不消魂,只因未到醉春烟,它象大烟,吸食一口,终生不忘!要不要进来试一次?男人嘛,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看看他们,来吗?” “不啦!我只想问一下:刚才是不是进去一男一女?” “是!怎么啦?” “那女人是谁?叫什么?” “她你都不认识?太孤陋寡闻了吧?她叫一片红,我告诉:她名满钟吾县,早在十多年前,就名骚八角楼!” “编!使劲编!有姓一的吗?” “小哥哥,你好老土哟,一片红是混名,真名你知道叫啥?王红,钟吾一带人莫不以一亲芳泽为荣!狗日的,就是招惹人喜欢,别看实际三十多岁了,看上去顶多十七八岁,岁月之刀虽锋利,却没在那张骚水浇灌的脸上留下痕迹,哎,狗日的能出尖来,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贩夫走卒,没有一个人可以例外的!” 李红旗知道父亲已经掉进深坑里,至死爬不上来了,他象躲避麻疯病人一样,匆匆逃了。 李宜忠在汪凤楠那儿,立着低下头,象个仨孙子,“李宜忠,你我只能算是萍水相逢,我有责任有义务帮助你吗?如果不是共同的爱好,相逢于王红家中,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不认识,我觉得你这个人实在,所以我才义务帮助了你,我可是咸菜炒豆腐有言在先:我可以借点钱给你,可你要在仨个之内还我,你说说这都几个月了?想不到你还这么狡黠,人鬼不见,你这样下去能够在城里立足吗?当初你誓言旦旦,总以为乡下人诚实可靠,想不到你这一去几个月不见踪影,我还能相信你吗?兄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说吧,怎么弄吧?” “汪副局长,你再给我一些时间,就下个月,这个时间,我一准给你凑足了!” “吃喝嫖你有钱,还我你没有?” “不是!汪副局长,最近生意差着点,等生意捎好一点,我一定……” “连本带利吗?” “这个……这个……恐怕有一定难度,利是没问题,至于本,是不是可以放至年底?” “你可是真能想!这到年底可还有好几个月,如果再还不上呢?” “任你处置!” “你别给我玩这虚的,是扣你船还是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汪副局长,凡事开头难,你也知道:乍吃馒头三口生!你扣了我船,我还怎么跑货运?这等于捆住我手脚,耗死我!” “那我不管!那是你的事。” “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能不能折中一下,下午我请你酒!” “我没吃过,还是没喝过?你想玩我,不想还了?” “瞧你说的,我哪有这个胆?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我没这么想,你是我恩人,我要感谢你嘞!” “光说不练是嘴把式!还是给我立个字据,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总要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要想想什么才是切实可行的,明天这个时候,不!太阳掉地这之前,我来你这儿立字据,怎么样?” “我没逼你吧?这可是你自愿的。我就再信你一回,如果你明天不来,就永远绕开钟吾县城,或彻底消失!要不然,后果你想!” 从汪凤楠家出来,李宜忠是跌跌撞撞,他感到人生末日就要来到,他抬头看看焦躁的太阳,活人真能叫尿憋死?他不断用拳头,捶捶自己脑袋,汪凤楠不是个省油的灯,手里有真枪,是个狠角色,连毛不平都不放在眼里,自持老资格,在汪氏手中掏钱,无疑是与虎谋皮,可当时就差这五千元,再也借不出来了,汪凤楠主动借的,按照民间借货方式:二分薄利,不算高,如果没有这五千元钱,就算是马菊和周大帮加一块儿,再也借不出钱来了,所以听风就是雨,他当即立断,促成了此事,雷厉风行是他的风格,他当时被欲望烧得全身通体地红,恨不得立刻和马上,船是到手了,跑运输远没他想象轻松,眼下三个人在船上,一天天耗着,让他焦虑不安。 晚风如刷子,他浑蛋一个,他骂自己,一想到明天要上紧箍咒,他就感到后脊背发凉,李红旗这小子不是要单干吗?就遂了他心愿?但一想到他要和嵇秀梅、张大嘴巴这些人搅一块,心又多重,李红旗热情单纯,嵇氏和张氏那是江湖缸子,早已经腥红乌黑混一块儿了,哪里还分得清?不出半年,李红旗就变了个人,可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有一招:那就是挺而走险---卖处! 这是汪凤楠一生的遗憾:他阅女人无数,至今还没有尝过处女,包括现在的老婆,都是残花败柳,虽然助他在垂暮之年,捞个破副局,也算出人头地,但一生憾事终令他长吁短叹,这是汪凤楠多次向他吐露心曲。 这本就是醉话,但也是真话。说者有心,听者有意。 李宜忠想到自己一双女儿,都待字闺中,他好不骄傲啊!狗日的,念念不忘差这一口,为什么会他说这个,是因为知道他有一对女儿,这狗东西:闻着腥味了,这是要逼良为娼!心中久已封闭幽暗的隧道,突然顿开!“我就说嘛,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他用粗糙的手,象铁叉一样,叉进头发里,来个钓金龟,看那个老小子扛不扛得住,乌泥裹挟浊水,从突然洞开的地方,卷着腥臭,泥沙俱泻,哼!想掐死老子,门都没有!李宜忠想到这一层,浑身颤栗,象电击一样,又象服了摇头丸,兴奋得手足舞蹈,他嗓子不错,比公鸭的霹雳好多了,但调调不会错,词就东拉西扯,你听“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汪凤楠末日就要来到了,织起一张弥天大网,把那只老王八来捉……” 当晚,他回到了乡下,和牛芳芳吹嘘说:他正在改天换地,要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红旗招展、猎猎作响!他要摒弃乡下一切陈规陋习,甚至借着酒劲,和牛芳芳耳语厮磨,那种不避人的撩骚,让牛芳芳不住点头,就象一棵千年铁树,瞬时开花,一树缤纷在炸裂,这个久旱甘露的老茄子,因情的滋润,也汗颜起来,那一晚,老草女人心花怒放,酒宴散了,牛芳芳期待已久的亲热,如约而至,李宜忠还是如恶虎扑食贪婪无序,那双手象打水的木桶箍,把她勒得大气不喘,久违的激情,象地下赤烈的岩浆,不停地喷灌,毁灭!这是灵与肉走向巅峰的毁灭!所过之处,顷刻间化为乌有!死了都要爱! 陶醉了,这是阴阳纵横交汇的结果,没有比这更令人心荡神摇,那一夜,他们几乎没有睡,除了燃烧,就是心与心撞,所有的隔阂与不舍,水乳交融,只是牛芳芳怎么也没想到:这是她余年里,最后的疯狂,从此以后,她还是生活在长长的寂寞里,与时间为仇,她常常陶醉那一夜情怀里,不能自拔,至死方休! 李宜忠第二天带着他们,包括正在上初一的李红军,登上他们从未见过的崭新的大船,为此,李红军受到班主任最严厉的批评,那哪里是船,而是承载他们梦想的神器,当牛芳芳站在晨曦的阳光里,梦一样的云影,投在她身上,她用瘦骨嶙峋的类例于鸡爪子一样的手,在大船边上摩挲时,泪水忍不住滴如雨下,这是做梦都不曾想到的,男人如相羽一样力拔山兮,她骄傲,她自豪,甚至是含情默默看着李宜忠:这个声名狼藉的男人,让她承载太多,山川载不动,浊水载不动,那许多忧怨,化作摇晃船底的波涛和汹涌。 他从儿女们脸上,看到了自豪。 为了诱捕螳螂,蝉作饵,李宜忠这只黄雀是煞费苦心,居然动用了一家子力量,这一招,收到出奇的效果,当生产队拖拉机手贾云苍立在岸边,看他们一家子陆陆续续上船,他不避人掏出乌黑男人的东西,对着污浊河水尿了起来,那点水花,被浪花翻卷,“乖乖,这老小子这么多年黑了生产队多少钱?才置办得下这么个大家什,原来狗日早生异心,等着风生水起,他好浑水摸鱼捞一票,人糙心不糙,怪不起撂了队长这挑子,原来有更大营生要做。 这是李宜忠一箭三雕之计,就是要借贾云苍之口,传他发达之声,那些守财奴守着几十年攒起来的棺材本还不被他掏空,这如意算盘打得精,用事实说话:牛皮不是吹,火车不用推!给贾云苍十块钱,就是买他的嘴,让他替自己吹,当贾云苍象牲口一样:狗或驴,动作不雅扑上扑下摇拖拉机时,李宜忠依在船边,微微一笑,成了!这一雕,雕出节外生枝。 ”这真是我家的?”牛芳芳看到惊奇:英雄的男人就是霸气,象毛主席他老人家说的那样: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泪光中尽是男人那张脸。 “假不了!看编号是不是180?这是船证!”李宜忠晃晃手中小本本。 “妈!你们进来!明天我将走南京!”李红旗迎接他们。 “晚上有个朋友来吃饭,红霞、红云,你们帮忙!你三哥和四儿,回头去买菜!红军,你就随便转转!就咱这船上!”一家人就这样短暂团聚了,太阳正在云蒸雾腾里喷薄而出,醍醐灌顶一样,每个人虔诚地在心中举起双手,那是对幸福的祈祷:欣欣向荣。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那艘承载所有人希望的大船,在乍起的风和风摇起的浪上摇摆,所有人都心花怒放,包括李宜忠,也被自己制造的假象感染了,李红军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竟然象那样伟人一样叱咤风云!这种异乎寻常的力量,撕破了他对父亲固有的形象,“是不是应该拍一张照片,寄给大哥,让他也高兴高兴,二哥在哪儿?他究竟怎样?过得好不好?” 所有人都不再言语了:这是他们心目中最柔软的部分!也是不愿意提最伤不起的部分。 “假若有一天二哥冷不丁回来,贾一岚是不是就嫁人了?如果是那样:就太可惜了!二哥应该不会放弃她的吧?”李红军慨叹良多,这是所有人希望的。 “你二哥是什么样人?他随便在任何地方都不会吃亏,他是什么人?连贾一岚这样不多见的女娃子都为之倾倒,更何况那些人?”提到二儿子李宜忠是又气又恨更爱,现在在哪儿,抓不着,看不见,心痒如酥,他的话是宽慰大家,何常不是宽慰自己?一般人难入贾一岚法眼,贾云龙也不会同意,虽然李宏达和贾一岚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贾云龙却默不作声,这代表贾的默许,想想李宏达的好,李宜忠鼻子一酸,把头扭向一边,没有让软弱的泪水落下,虽是宁种,却是他喜欢崇拜那一种,男人应该那样:身上有钢,一身正气,柔软的一瞬留给女人,李宏达经常对牛芳芳有此表现,如刀剜心。 一天时光里,李家有人东一头西一头忙得四肢朝天,有人忙与闲交替,除过李红军一会儿船里一会儿甲板上,心缝已经被高涨的热情塞满,他中午竟然在喧嚣的河面,无梦无思睡了一大觉,人生惬意须尽欢,莫待烦恼空悲切,如风如影的时光,快如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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