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烟柳巷

东城，通武侯府后门。 “王离，你爹通武侯在家，你还敢跑出来耍？” 长信侯府的老二李陵对着王离笑道。 “我爹今天早上就出发北上了。” 王离流着鼻涕，憨憨得说道。 “好了，先都别说了，今儿个，我们就去太安城中最大的风月场所，烟柳巷去看看。” “小爷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这闻名遐迩的烟柳巷，到底是什么样呢。” 顾淮安对着一群六七岁的小屁孩说道。 “不好吧，我爹要是知道了我去过烟柳巷，会把我腿给打折的。” 王离苦着一张娃娃脸，害怕的说道。 说完还向身后瞅去，好像他老爹就在他背后一样。 “你不是说你爹已经出发了嘛，怕个球啊，我爹在家，三哥发话了，我都敢去。” 李陵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吧，那就快去快回，千万别待久了，要是被人被发现了，指定落不到好。” 王离见到顾淮安几人都盯着自己，怯怯地说道。 “哎，这就对了嘛，咱们可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顾淮安小手一挥，众人立马跟上。 远处，跟在暗中的护卫，彼此对视一眼，急步跟了上去。 “三哥儿，烟柳巷这么大，我们究竟要去哪里呀？” 几个小家伙站在烟柳巷的入口，看着街道两旁耸立的高楼，一时间也是不知所措。 顾淮安，前世今生头一次逛青楼，他也不清楚青楼咋样。 街道两旁，一个人影都没有，所有门房都是闭合的，开着的几家门户，也没有见到想象中那样，窑姐花枝招展迎门纳客的俏丽模样。 顾淮安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树立的牌坊，烟柳巷三个大字明目张胆地贴在上方。 没走错啊，顾淮安也纳闷了。 地方是没错，可是时间点不对啊，谁家青楼大白天开门迎客啊。 路过的行人，看着几个小屁孩站在烟柳巷口，不进不退，议论声开始传开。 “这是谁家小孩啊？” “保不准是哪个缺心眼的家伙，带孩子逛青楼，自己快活，把孩子扔这了，真可怜。” “世风日下啊。” “小弟弟，这烟柳青楼得到晚上才开门额，要是你家大人在里面，你们还是先回家吧。” 一好心路过的小姐姐看着顾淮安几人说道。 “就是就是，真是服了你家大人，要是没地方去，可以先进我家坐坐，就在这附近的。” 一大婶好言劝道。 顾淮安这才反应过来，青楼是晚上营业，他们几个沙雕，大白天的跑来凑热闹，真是大海里腌咸菜，白费功夫。 三人红着小脸，立马风紧扯乎，跑的没影。 “呼，呼，呼，今天的事，谁都不准说出去，听到没有？要是让小爷知道，是谁泄漏了风声，小爷要他好看。” 顾淮安恶狠狠地对着两人说道。 “三哥儿，我嘴最严实，上次你摸彻侯家小幺妹的手，我都没和任何人说。” 李陵信誓旦旦地说道。 “三哥儿，我也不会说的。” 王离气喘吁吁地说道。 顾淮安瞪着大眼睛，狠狠地看向李陵这个小老弟，把李陵瞪得有些迷糊。 “行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娘，下次再聚。” 顾淮安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挥了挥手，潇洒地往回走去。 镇国公府，后院内宅，沈云希住处。 “三少爷呢，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沈云希摆弄着桌案上的盆栽，不紧不慢地问道。 一旁等候服侍的半夏，笑着回道， “小少爷，一早就出了门，管家照例安排了几名护卫跟在身后，按时间推算，这个点估计也该回来了吧。” 这人啊，就不经念叨，一说，就来了。 “娘，我饿了。” 顾淮安大摇大摆地走进房来，端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嘴里倒去。 “你这皮猴，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要是热水怎么办，烫坏了喉咙，看你怎么说话。” 沈云希放下摆弄的盆栽，缓步走了过来，点了点顾淮安的小脑袋，又将他的衣服给整了整。 “嘿嘿，下次，下次一定注意。” “半夏姐，赶紧让人上菜啊，我都饿瘪了。” 顾淮安可怜兮兮地望向半夏。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我这就让人给少爷送上来。” “还是半夏姐厉害。” 顾淮安对着半夏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一会儿，饭菜就被端上了案桌。 顾淮安坐在母亲身旁，迫不及待的开始狼吞虎咽。 “你这孩子，吃饭也没个正经样。” 伸手给他擦了擦嘴角。 顾淮安笑嘻嘻的任由母亲擦拭。 脑海里却是闪现另外的一段人生，独自坐在一间房里，吃着不一样的美食，看那样子，好像是面条一般。 一段段的记忆，粉墨登场，待到即将达到临界值时，又全都蛰伏下来，等待下一次的开启。 沈云希见儿子的状态有些不对，急忙开口问道， “头又痛了？” “娘，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沈云希摇头叹气，顾淮安的症状出现了数年，从一岁开始，时不时的就会头痛，每当想要追问，这孩子死活又是说不出口。 遍访名医，依旧毫无改善，让他们夫妇俩很是揪心。 “大哥最近来信了吗？” “你大哥，在外面都已经一年了，只有寥寥几封信寄来，最近两个月更是连一封信都没有，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吃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娘，你就甭操心了，大哥跟在老爹身边，还能让他吃了苦头？” “你那狠心的爹，可别说再他了，要不是他，我儿子用得着这么早戍守边疆？” “你二哥也是个没良心的，年初进的国子监，到现在都没回过家，都在京城，又不费什么功夫，怎么也不回来呢。” 顾淮安不再搭理自家老娘，刚才接收的记忆，比起以往数年都要多出不少，令他的心智瞬间成长，也更加认定，自己是重生过来的。 幸亏灵光溢散，三缄其口，要不然自己转世的秘密，早已被自己的口无遮拦，公之于众。 若是被人误会成了夺舍，那可就麻烦了。 “三儿，晌午去哪儿耍了？” 顾淮安夹菜的手颤抖了一下，立马又恢复原样。 “没去远，就和通武侯家的王离，长信侯家的李陵，一起玩了一会。” “哦，知道了，赶紧吃饭吧。” 沈云希依旧夹着菜，往顾淮安的碗里添去。 等到用餐完毕，沈云希让人把今天跟在顾淮安身后的护卫，全都带了进来。 “三少爷，今天晌午去了哪儿？” “这……” 几名护卫互相对视了一眼，依旧沉默不言。 “夫人问话，赶紧答复，再有迟疑，家法伺候。” 半夏看着不敢吱声的几人，厉声喝道。 镇国公府善待下人，但是家规也是有得，毕竟无规不成方圆。 “晌午，三少爷去了一趟烟柳巷。” 护卫首领低着脑袋，轻声回道。 “哪？” 半夏不敢置信地再次问道，她在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失真。 沈云希听到护卫的回话，心里也是一颤，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内容。 “烟…烟柳巷。” 护卫再次提高了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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