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晨光中,张祯抬腿踏步,无声大笑。</p>
她是先天性脊椎疾病,自七岁时病发,就没有再走过路,此时恨不得出去跑两圈。</p>
但不等她出门,半夏已经听到了内间的响动,进来服侍。</p>
柔声细语地道,“九娘子,你怎起来了?伤还没好,二爷、二夫人都让你多歇着,不用去请安。”</p>
张祯笑道,“无妨,我好多了。”</p>
半夏看她精神振奋的样子,也笑道,“是比昨日好得多。”</p>
招呼小丫环送来热水,自己伺候洗漱,又换了包扎伤口的绢帛。</p>
然后捧出几套衣物,让张祯挑选。</p>
张祯实不知那些衣物上绣的什么图案,也不知什么款式,选了一套胭脂红的。</p>
心情这么好,就该配热烈鲜艳的颜色。</p>
刚刚换上,蔡琛得用的丫环白英就来传话,也是让她无需去请安。</p>
张祯便也不坚持,闲话几句,问道,“昨晚,阿爹拦下祖母了么?”</p>
张府这位老夫人姜氏可不一般。</p>
别的老夫人到了她那年纪,可能含饴弄孙,修身养性,她不是。</p>
她生性孤僻,年纪越大越是偏执自负,我行我素,平等创飞所有人,绝不精神内耗。</p>
别说儿媳妇们在她面前没脸面,儿子们也没多少。</p>
对于孙儿孙女,她也爱答不理的。</p>
相较而言,稍微得她喜爱的只有三儿子张泊那一脉。</p>
白英苦笑道,“拦下了。”</p>
但二爷和二夫人、大夫人也挨了一顿骂,骂得二爷跟二夫人过了一晚还神情抑郁。</p>
张祯叹道,“祖母是想为我报仇。”</p>
在张老夫人心里,儿孙们不争气,不入她的眼,她可以嫌弃,但和外人比起来,那还是好上一千一万倍。</p>
孙女被王家女郎害得摔破了头,以她的风格,也必得打破王家女郎的头才肯罢休。</p>
至于别人会怎么评论,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p>
白英:“老夫人嘴上不说,心里疼爱九娘子。”</p>
顿了下又道:“老夫人夸几位娘子有血性, 不许大夫人罚她们。”</p>
张祯喜道,“不用跪祠堂了?”</p>
白英肯定地点点头,“不用跪了,兴许一会儿就来看望你呢。”</p>
这个家里,掌内宅的是大夫人,可老夫人若是发了话,大夫人也不好违逆。</p>
还真被白英说中了,用过朝食,张家几位女郎就约着来看张祯。</p>
见她不再痴傻,全都欣喜不已。</p>
如意喜极而泣,哽咽道,“阿爹阿娘说你好了,我还不信,真是上天降福,三清保佑!”</p>
妹妹变成正常的小女郎,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p>
阿娘崇道,天天拜三清,她原以为无用,没想到真的能如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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