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智在赤塔只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办了退房。父子俩在街上吃过早点，又随便坐了一会就到了银行开门时间。这是赤塔市中心，外币兑换点随处可见。方永智看到有家银行门脸很是气派，门前又有全副武装的保安站岗，显得十分正规，便走了进去。</p>
他站在柜台前，把护照和卢布从窗口下面递进去，里面的小姑娘用点钞机开始清点卢布。点钞机发出一阵啪啪的清脆声，在宁静的房间里听起来格外清晰。</p>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美元，在点钞机上数了数，接着从窗口里递出来一张纸，上面标有卢布和美元的金额，方永智在上面签上名，很快，几十张美元现钞和护照隔着玻璃从下面的窗口伸出来。</p>
方永智把美元放入一个塑料袋里，包好，再用胶带纸把封口粘死。随后把钱袋和护照放进贴身的马甲兜里，拉好拉锁。现在父子俩一身轻松，可以放心赶路了。</p>
这会儿父子俩要去超市和百货商场。到雅库茨克要走三十多个小时，路途遥远，多贮备点食物以备不时之需。除了食品，防寒衣物亦不可或缺，在火车上把备用外套送给了大辣椒，现在需要再准备一套。虽然是三月下旬，俄罗斯的很多地方已是春暖花开，但雅库茨克却是个例外，那里依然是冬天，最低温度还在零下八九度。</p>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父子俩美滋滋地登上了开往雅库茨克的大巴。</p>
车子离开赤塔，一路向东，在一望无际的东西伯利亚大平原上飞驰。坐在车子里，方永智一时有些不适应。乘国际列的时候他没有觉得和在国内有什么异样，毕竟车上以中国人居多，可现在除了他和小石头，就全是大鼻子了。这种反差让他体验到身在异国他乡的滋味。还好，车上的人都很友好，从司机到乘客对他和小石头都是笑脸相迎。</p>
“朋友，你从哪儿来？”</p>
“中国。”</p>
“达瓦利希（同志），原来是尊贵的中国朋友，欢迎欢迎。”</p>
方永智靠窗而坐，邻座是个俄国老头儿，头发灰白，苍老的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感。他穿着一件灰色的羽绒服，针脚有些粗大，有些地方甚至钻出了些许羽毛。老头儿一边说，一边主动伸出手和方永智握手。</p>
“谢谢。很荣幸认识您。”</p>
方永智被他的热情所打动，紧紧握住老头儿的手。</p>
“好多年没见过中国朋友了，今儿突然遇到了，还真的有点激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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