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说过多少次了,别人家可以,张家不行,稍微不慎,张家就会万劫不复。</p>
老夫护佑三位皇帝登基,从未想到当今皇帝如此愚蠢,沉浸在伪君子制造的虚幻谎言中不可自拔,放弃内廷、放弃勋贵、放弃厂卫,竟然通过奏折治国,未受过一天帝王教育,纯粹是个棒槌。</p>
勋贵真正练军养兵,他又没那个气魄,犹豫、多疑、寡恩,没有狠辣,只有腹黑,朝事艰难,摊上这么个皇帝,朱明真是倒霉,不及先帝万一,泰昌怎么不多生个儿子,否则老夫必定换君。”</p>
可能这两年憋坏了,英国公突然喷了一大段话,张之极抿嘴听了一会,躬身行礼,“父亲早点歇息,过年再说吧。”</p>
英国公仰头深深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还不如躺着呢,挣扎起来让自己脑壳疼。</p>
低头下意识看一眼西边,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弧度,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小子性格善良、耿直、胆大、敏锐、谨慎。</p>
互相冲突的性格,他却能找到平衡点,这是万中无一的天赋,白捡了个便宜。</p>
还是那句话,得好好历练一下,过年再说吧。</p>
过年再说,这是当下所有人的心态,官府已经休沐,不论东虏如何猖獗,流贼如何肆虐,该过年还得过年。</p>
这是五千年传统文明的伟大韧性,可惜休息了一晚的英国公起床就听到一个惊天霹雷。</p>
管家惶恐进门下跪,“公…公爷,姑爷阳武侯昨晚走了…”</p>
一瞬间国公府热闹起来,他要亲自去看看。</p>
整个京城官场休沐的百官、内廷的太监,短时间内疯狂跑到阳武侯府。</p>
负责查案的是锦衣卫和刑部,大兴县衙这次连挨都挨不上。</p>
陆天明跟着英国公来到侯府,这里已经完全被封锁,院内一圈一圈的红袍,看到英国公都是两句话,恭喜公爷康复,请您节哀。</p>
某人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上官,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锦衣佥事张道浚、赵弘祖。</p>
骆养性自不必提,父亲骆思恭提督锦衣卫四十年,威望碾压锦衣内部任何人,天启朝被阉党窃印四年,崇祯朝儿子接着来,赵弘祖还是骆思恭的女婿,锦衣卫彻底姓骆了。</p>
至于张道浚,十年前自刎殉国的辽东巡按、名臣张铨的儿子,秦良玉儿媳张凤仪的嫡亲哥哥。</p>
陆天明主动到三人面前躬身,“下官拜见指挥使大人、佥事大人。”</p>
没有听到回音,陆天明正想犹豫抬头,一个和善的声音传来,“陆百户,恐怕你需要自证一下,任何人都不能与你说话。”</p>
陆天明疑惑抬头,一个红袍老头满头冒汗站在三人面前,陆天明眨眨眼,回忆片刻,才想起这是刑部尚书。</p>
“请胡尚书垂询。”</p>
胡应台招招手,立刻过来两个红袍,还有锦衣卫东城百户董成虎,其中一人对他问道,“陆百户,昨日到阳武侯府何事?”</p>
“看病啊。”</p>
“看什么病?”</p>
陆天明回头瞧了一眼满院红袍,胡应台顿时呵斥,“别妄图蒙混过关。”</p>
“胡尚书,人都死了,说人家的短处未免对死者不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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