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着头，一脸平静的道：“罪臣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p>
“心中可有恨本王？”</p>
“罪臣不敢！”</p>
接着，信车海又道：“只是罪臣心有疑惑。”</p>
“哦？说来听听！”周天子笑了笑，似乎早有所料。</p>
“罪臣有一事不明，天子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舍弃罪臣？”</p>
周天子看了眼一直跪伏在地的信车海，缓缓开口。</p>
“看来你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p>
接着，周天子又道：“一千年前，你接手神狱司，本王视你为最信任的人，你也确实没有让本王失望，掌管神狱司一直兢兢业业，撬开了不少铁嘴钢牙。”</p>
“不过，二百年前，大理司理司董召延关入神狱司，三个月后仍拒不开口，你称其心如金石，坚不可摧，向本王建议斩杀，本王准了。”</p>
“后来暗卫查到了董召延有一名情人，从她口中得知董召延藏匿乾坤混元珠所在地，而后暗卫赶到，宝物却不翼而飞了。”</p>
“一百八十年前，武吏司武司归秦泰在你的建议下被斩，而后归秦泰藏匿的一式武神图录不翼而飞。”</p>
“一百五十年前，风路东被斩，风部绝学夺命狂风三剑从此不见。”</p>
“一百年前，前大鸿胪寺卿少师商翟被斩，其收录的玄火黄金狮族至宝烈焰赤火塔不见踪迹。”</p>
“还有很多本王就不一一说了，而上个月你向本王建议斩杀姻缘老人。”</p>
“你自诩聪明绝顶，却忘了这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p>
“你的每一次贪婪，每一次背叛，都如同在刀刃上跳舞，现在可曾后悔？”</p>
其实在周天子说出二百年前董召延之事时，信车海就已经明白过来，原来周天子是因为这个要杀自己。</p>
“天子所说其他的确实是罪臣拿了，不过这姻缘老人罪臣撬不开他的嘴，而且神狱司被毁，所以罪臣才建议天子斩杀他，免留后患。”信车海俯首，恭敬地对周天子道。</p>
“二十年了，还有你信车海撬不开的嘴？”</p>
周天子微微眯起眼，审视着信车海，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达最深处的秘密。</p>
“此人乃罪臣生平见过心志最为坚韧之人。</p>
天子若一定要得到万家灯火图或许只有找二公主一试。”</p>
信车海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的动摇。</p>
这份坦诚与坚持，或许能为他赢得一丝尊重，甚至是一线生机。</p>
然而周天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p>
他缓缓踱步至信车海面前，蹲下身来，目光与信车海平视，仿佛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被无限缩小。</p>
“当年听你的已是伤透了寒雪的心，如今你还敢让本王这样做就不怕寒雪杀你九族吗？”</p>
“罪臣有错，这应该是罪臣最后一次为天子献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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