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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大梦初醒

昨夜对他来说,就好像是格外荒诞且放纵的一场梦。</p>

这场梦中,他肆意展露内心的阴暗面,丧失了一切礼法原则,空余兽类的本能,一方面酣畅至极,仿佛下一刻便可以死去,另一方面又令他感到一种面临全面失控的危机感。</p>

等他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艳阳高照。</p>

当时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眼就看到凤筠皱着眉头,双目紧闭,一脸惨相地昏睡在他旁边。</p>

两人均是未着寸缕。</p>

若不是她胸口仍有起伏,段少允差点以为自己已经失手把她折腾死了。</p>

这一幕过于震撼,但远不如昨夜的全部记忆一齐涌上心头来得更震撼一些。</p>

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从地上翻找出自己的衣裳,囫囵穿好,随后便从那间一片狼藉的屋子里落荒而逃。</p>

在逃离前,他还瞥到房间的桌上、地上、被撕碎的散乱衣料上,还残留着少许斑驳血迹,当真跟犯了凶案似的。</p>

房间里的味道也很诡异,有女人身上的香膏味,又有酒的气味,更是混合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引人遐想的味道……</p>

他只需轻轻一嗅,便腾起一团火,把整张脸烧红了。</p>

因此,这间屋子他是半刻也待不下去了,身后床上的女人,他也是不敢再看一眼。</p>

离开之时,他在心底反复自问: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蠢事?</p>

这里的人都醒了没有?他们都到哪去了?可曾发现了他和凤筠……</p>

不!绝不可让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p>

绝不……</p>

这事过于背离了他一直以来的人生信条,甚至令他产生了信仰崩塌的恐惧感。</p>

他不喜欢凤筠,甚至还很讨厌她,可他却和她做了那种事。</p>

他从来不屑于以强凌弱,尤其是对女人,可他对她却是半点怜悯都没有,直接以蛮力制伏,再施以暴行……甚至还对她的讨饶乐在其中……</p>

他昨晚怕不是疯了?</p>

直到远离了那间屋子,踉跄着走在客栈的长廊下时,段少允才勉强恢复了些理智,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悔意。</p>

他冲动之下,做了一件无比糊涂的错事。</p>

他不该碰凤筠的,不该跟她牵扯过多。</p>

她是将军府的嫡女,是皇兄最忌惮的权臣世家,且她性子顽劣,报复欲极强,这事绝不会就此轻易了结。</p>

无论是出于何种考量,这都是一步糟糕透顶的棋。</p>

一步走错,很可能满盘皆输。</p>

可如今木已成舟,一切都迟了。</p>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即将引起的波澜扼杀在未成形之时。</p>

旁的一切都好说,唯独这个女人……</p>

她做出什么事来他都不会吃惊。</p>

段少允一边心乱如麻,一边没头苍蝇似的乱走。怪的是,他走出来这一路,竟是一个人影都没看到。</p>

他揪起起皱的衣襟闻了闻,又是凤筠身上的香味,另外还混杂着浑浊的酒气、汗味等。</p>

他的身体早已食髓知味,因此只是闻到她的味道,他整个人便又烫起来了。</p>

于是他忍无可忍,直接绕到客栈后门外,疾步踏进了冰冷彻骨的水潭里,开始清洗自己。</p>

等他拖着湿透的衣裳、头发狼狈地回来时,总算是在院子里遇到了第一个人——浑融和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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