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砚罗被热醒了,捂着脑袋坐起身。</p>
他睡的是爷爷的房间,爷爷的房间,没有空调,老旧的电扇,不知道坏了几年了。</p>
砚罗迷迷糊糊的走出房间,外面漆黑一片,因为没有空调,所以几女都去砚罗的房间睡觉了。</p>
一步一步的,砚罗走到一楼的会客厅。</p>
看着爷爷,爸妈的遗像,砚罗跪在地上。</p>
眼泪止不住的掉。</p>
他沙哑的开口。</p>
“爷,爸,妈。”</p>
“我没有保护好黎姐,”</p>
“我什么都没保护好。”</p>
“师父,大家也都为我而死,”</p>
“我太没用了。”</p>
散着头发的砚罗,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瓷砖上。</p>
酒劲还没过,他躺倒在地上,再次沉沉睡去。</p>
砚罗梦见了小时候,也是在家里。</p>
他被爷爷抱在怀里,爷爷给他讲述着杀鬼人的故事。</p>
妈妈在辅导姐姐写作业,爸爸在爷俩旁边的位置上静静的看书。</p>
“爷爷,真的有杀鬼人和恶鬼吗?”</p>
爷爷慈祥的笑着,摸了摸他的头。</p>
“有的,等你长大了,有机会一定能够见到他们的。”</p>
砚罗笑嘻嘻的抬头看着爷爷。</p>
“我也能成为他们的一员吗?”</p>
爷爷抚摸着砚罗的头,笑呵呵道:“一定可以的,我的孙子很优秀的。”</p>
砚罗站在门口,心中苦涩的看着这一幕。</p>
原本以为爷爷讲的都是哄小孩的,没想到自己真的成为猎鬼师了。</p>
场景变换。</p>
砚罗坐在车后座上,旁边是母亲,副驾是爷爷,爸爸在开车。</p>
“我们这是要去哪呀?”</p>
母亲嗤笑,用纸巾擦了擦砚罗嘴角的口水,道:“睡迷糊啦?”</p>
“我们要去看你姐姐呀,小宝宝要出生啦!”</p>
小宝宝?</p>
伊儿。</p>
再次变换。</p>
一家子出现在医院里。</p>
砚罗的手里正抱着刚出生的屠伊儿。</p>
小宝宝的小手握着砚罗的食指不愿意松开。</p>
很熟悉,只是这次,是一家人一起来了。</p>
几滴泪水滴在手背上。</p>
砚罗意识到自己哭了。</p>
忽然,手里的小宝宝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p>
砚罗陷入一片黑暗中。</p>
远方出现一道光亮,砚罗本能的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p>
光亮处是一道门。</p>
走进光门,又回到了会客厅。</p>
爷爷正坐在檀木椅上,头发更加白了,脸上的褶子也变多了。</p>
两旁的椅子上坐着父母,爸妈的头发好像也变白了许多,眼神透露着担忧。</p>
姐姐砚黎则是微笑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弟弟,眼底都是心疼。</p>
爷爷朝砚罗招手,示意他过来。</p>
砚罗走到爷爷身前,脚一软跪了下来。</p>
泪水止不住的掉。</p>
爷爷的声音和记忆中的一样,有些低沉,有些沙哑,但依旧带着满满的关心。</p>
“孩子,过得还好吗?”</p>
砚罗扑在爷爷的腿上放声痛哭,就算知道是梦,他也知道自己无需再克制了。</p>
“傻孩子,好好活,爷爷看着呢。”</p>
砚罗拼命点头,想要说点什么,但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口。</p>
梦终究是要醒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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