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帮你的。”清澜双手叉腰，仰头道。</p>
“我会给你做一周的家庭作业。”</p>
“两周。”</p>
妹妹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态度转变之快，好像刚刚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帮忙」的，是身体里另外一个人格。</p>
“成交。”</p>
双方立即握手，交易成立。</p>
就是最近的初中作业，好像动不动就搞脑筋急转弯一样的怪题，不知道自己顶不顶得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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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收到礼物会怎么想？”</p>
“突然转学是让人有点没法接受，希望她到时候还能记得我们吧。”</p>
柜台前的两个女生结完账，提着礼物袋走出店门。</p>
站在不远处看她们离开的清水，捏着手中的小玩偶，心情复杂。</p>
那个收到礼物的女生真的能记住这两位朋友吗？</p>
清水中考完出成绩那几天，老爹老妈曾经在饭桌上聊起来曾经的高中生涯。</p>
情到深处，老妈直奔卧室，找到了当年的高中校服，白色的外套上签满了当年同学的名字，还有各式各样的祝福语。</p>
当老爹问起现在这些人在干什么时，老妈却是沉默不语，盯着那件发黄的校服发呆。</p>
因为她现在一个也不联系了，甚至于对这些名字都感到陌生，也许还记得当时签名时，大家的惺惺相惜，但那不过也只是一个套着回忆的躯壳。</p>
所以清水认为上高中后，没必要费尽心思去交什么朋友，能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过完高中三年，不留遗憾就足够了。</p>
清水有时候也会想，现在聚在自己身边的朋友们，有没有可能只是正处于高中时期的一种假象。</p>
大家被学习推搡着聚在一起，也玩闹，也开心，但是那之后呢</p>
大家会各奔东西，有各自的生活，可能再也不联系。</p>
反正到最后，也就是萍水相逢。</p>
所以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要收礼回礼呢？</p>
清水有点搞不明白，看着手里的玩偶，直皱眉头。</p>
“你杵在这里看什么呢？装深沉是吧，我喊你半天！”</p>
清澜走上来，给老哥背后来了一锤。</p>
清水如梦初醒，将手里的那个娃娃放回货架上。</p>
“抱歉抱歉，发了会呆。”</p>
“哈，明明是你邀请我出来的好吗，结果反而自己心不在焉。”由于身高不够，清澜只能仰起头，自下而上地瞪了自己老哥一眼，“既然要买礼物，我姑且问问你，你本来打算送些什么东西，我可以以此为基础，给你些建议。”</p>
“嗯你觉得送一口锅如何？”</p>
清水站在礼品店里，被花花绿绿的可爱系玩偶包围在其中，但思维倒是很跳脱。</p>
清澜的眼睛里逐渐失去光芒。</p>
“你的意思是，同龄女生送了你一条围巾，你想回礼一口锅给人家？”</p>
“嗯，上次去她家的时候，她家好像没有什么好使的锅来着。”</p>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去了同龄女生的家里，还钻进别人的厨房？苏玲姐姐的父母没说什么吧？”</p>
“她独居的。”</p>
轰隆。</p>
如五雷轰顶，清澜汗如雨下。</p>
她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p>
果然啊果然，自己的老哥明明看上去没什么魅力，但是就是能跟美女走得那么近。</p>
如果是闯入独居女子的房间，强行生米煮成熟饭，手里捏着别人把柄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p>
可恶啊老哥，你干完这一切之后，还去厨房给人家女孩子做饭的吗？是想着事后彰显一下自己的温柔吗！？</p>
没办法，今日即是大义灭亲之时，只希望老哥你出来后别再嚯嚯别人家女孩子了。</p>
清澜颤抖着手摸出手机，按下了「110」。</p>
“你不会怪我的吧，哥哥。”</p>
“你一个人在那嘀嘀咕咕半天然后报警是要干什么！！”</p>
清水趁着她还未按下拨号键，夺过手机。</p>
危机暂时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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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从货架上拿起一个八音盒，转动发条后，会发出一阵清脆的音乐，曲子是很经典的「卡农」。</p>
“你觉得这个如何？”</p>
“我有时候都分不清变态老哥，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理由呢，选八音盒的理由？”</p>
“人家说收到这个的女生都会感动到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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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老哥你没救了，我说真的。”</p>
“为什么从刚刚开始为，「变态」两个字一直跟着我？”</p>
清澜没有搭理清水，夺过他手里的八音盒重新放回货架。</p>
当然，八音盒这种东西，以礼物的标准来说，并不是什么非常差的选择。</p>
问题并不出在其本身，相反，正是因为其外型，礼物寓意等方面都很均衡，大部分男生送礼物时才会选择它。</p>
但很多人忽视了一点，那就是礼物的重复度。</p>
当一个人送你八音盒时，你会觉得这玩意挺不错，当第二个人送你八音盒时，你就会发现这东西有点占地方，桌上的那点空间，摆第二个有点吃紧，当第三个人送你八音盒，你就会发现这玩意不仅占地方，平日里也完全不会去用它放音乐听。</p>
最后，当你发现身边其他人也收到八音盒时，就会觉得苦恼。</p>
同理，一首歌，听第一次会觉得好听，但大街小巷，互联网上都开始无脑重复播放这首歌时，就会觉得厌烦。</p>
八音盒就是这么个情况，因此pass。</p>
“换一个。”清澜目光坚定。</p>
清水没有拒绝的权力，他只能乖乖钻进下一个货柜。</p>
那里放着一排排形色各异的杯子。</p>
“送个好点的杯子如何？”清水刚说出口，却突然反悔，“算了算了，人家说杯具等于悲剧，还是送点别的好了。”</p>
清水刚想挪位置，却被清澜踹中了小腿肚。</p>
“你怎么好像跟个榆木脑袋一样，杯子这种东西跟八音盒不一样，是有使用频率和使用场景的。”</p>
“但是寓意什么的”</p>
“人家还说送围巾的最后都分手了呢，啊，不对，你俩应该还没”清澜轻咳两声，立刻调转话头，“我问你，变态老哥在收到围巾时，难道会觉得寓意不好吗？”</p>
“没有好像还挺开心。”</p>
“那不就行了，所以别顾虑这些，真要是朋友的话，送什么都会开心的。”</p>
“那我觉得八音盒”</p>
“八音盒论外！！！”</p>
清水一脸苦涩，他实在是搞不懂女生的思维，亦或者是自己妹妹的脑子不同于普通女生？</p>
“那你就麻溜地挑选个合适的杯子，然后结账吧，我还想抽空去那两件衣服来着。”</p>
清澜自觉功成身退，伸了个懒腰站到礼品店门口。</p>
挑选什么款式的杯子就是老哥自己的事了，已经说到这一步了，要是什么东西都给他安排好，那岂不成了自己给苏玲姐送礼物？</p>
片刻后，清水提着两个杯子找来。</p>
一个杯子造型做得歪歪扭扭，上面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符号，明显就是买个造型的新奇，连喝水都做不到，另一个容量不小，也适合喝水，只可惜是个仿古的搪瓷杯。</p>
“如何？”清水问，“哪个好一点？第一个造型很奇特吧，我觉得能给苏玲留下深刻印象，第二个喝水也很方便，我有点犯难。”</p>
“哥哥。”</p>
清澜的声音轻柔，按在清水肩上的手却如有千斤。</p>
“你就挑一点可爱的就行，要是再拿这些奇怪的东西来，我就宰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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