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权亲自接他回到了燕城,v的拍摄很简单,在棚里完成,全程拍的是他脸和手的特写,镜头里只有一个人一架琴。
梁绪知道他要回来,介绍了辰彧给他认识,在试过一次妆后,他便认可了辰彧的专业性。
妆感非常清透干净,桃花眼里含着笑意,卧蚕又透着可爱,嘴角两个梨涡让他灵气逼人。
他不需要任何颜色的粉饰,衣着就用了白色,样式也简单,不会喧宾夺主。
白雁岚看着镜中的自己,像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发型利落,面容清秀,这无疑比之前在rright时期好太多了。那时他画着夸张的眼线,染了浅黄色的头发,这种厚重色彩堆积出的精致一点都不真实,而且千篇一律。
他非常满意辰彧的手法,说直白一点就是高级,但也很极端,必须要颜值过硬才可以,这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独一无二的造型。
“你给安音璇做过造型?你觉得我们两个谁更好看?”他好奇地问道。
辰彧仔细回想着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说道:“安音璇的脸具有很强的攻击性,他魅气、艳丽,但给人不可逾越的距离感。但你不一样,你就像是任何一个女孩在高中时期暗恋的对象,少年气十足,阳光亲和,你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
他很满意这个答案,又问道:“我听梁绪说你和辰迦从不分开,但为什么会答应安音璇的无理要求?”
“我哥他,非常喜欢安音璇那张脸,可塑性太强了,他也的确为他做了很多经典造型。”
辰迦倾尽全力在创造,每一张专辑封面,杂志照片,可以说都是艺术品一般的存在。
白雁岚提议道:“你如果还想继续跟他一起工作,把他叫回来也可以,我付你们双倍工资。”
谁知辰彧摇摇头说道:“我想我哥不会同意,那是他引以为豪的作品,他不会轻易离开。”
“那你呢?为什么选择了我?”
“因为你很特别。”辰彧站到他身后,为了更凸显劲瘦的身形,他把腰上的衬衫用卡子别紧了几分,说道:“我和我哥从来都没分开过,我们长得一样,性格一样,爱好一样,喜欢的人都一样,唯独对美的理解略有不同。你想赢安音璇,而我也想知道跟辰迦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他笑了起来,说道:“你若赢了辰迦,他不会伤心吗?一旦有了高下,你们的平衡就会打破。”
辰彧走到面前,整理了一下领子,这是最后一个步骤,白雁岚像无垢的神像纯净圣洁,他满意道:“好了。”
就在白雁岚以为这个话题结束的时候,辰彧说道:“我哥很爱我,我们的竞争是在爱的前提下,但我想你和安音璇不是。”
王小易不愧是白雁岚最铁的发小,关键时刻一定能给予最具价值的帮助。
他把这部公益电影的宣传片剪成了白雁岚的钢琴秀,为强势复出打响了最重要的地拿走了华映大部分电影的主题曲和插曲。
他谱曲,陈郡山填词,两人的默契可以说是在短时间内达到了高度一致。
春晚过后,他一枝独秀的素色表演赢得了太多赞许,又因为之前自杀退团,这次复出增添了不少传奇色彩。
大众最喜欢的便是故事。
一个曾经陨落的偶像,摇身一变成为了实力派歌手,原来他会作曲,他会弹琴,他有傲人的才华。为了回到他最爱的歌迷身边,在沉寂的时间里,他与抑郁症抗争,深造学习,挖掘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这是一个多么励志的故事,这也是肖权编出的最完美的故事。
被包装过的白雁岚,象征着一种不放弃的精神,人们听着他的歌,读着他逆袭的历程,幻想出一个涅槃重生的巨星。
而白雁岚再也不会为附加在他身上的光环所累,这些都无关紧要,他回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干翻安音璇。
沈姨去世,对他触动很大,专注于工作之余,他时常会想起远走a国之前的生活。陆悦扬对他的感情起始于负罪感,增进于感同身受,但他很清楚相互的爱是不对等的。
爱是复杂的,被许多现实因素所左右,他不会再像崇拜者一样脸红心跳,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能把想要的永远留在身边。
破五这天,全人类都在吃饺子。
白雁岚跟两个发小出去吃饭了,其实是怕梁绪太寂寞,就去陪陪他。陆悦扬在老陆家吃完晚饭回到大院里的家,一进门就看见了方青怡。
他知道方青怡有话要对他说,是特意在家等他的。
“方姨,您是不是想跟我谈雁岚?”陆悦扬坐在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道。
方青怡蹙眉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跟雁岚求婚?”
“您也说是求婚了,他未必会答应,您不用太担心。”
“不,你明明知道雁岚不会拒绝你。”
陆悦扬斟酌片刻,道:“如果您是因为我的性别……”
“性别?”方青怡讽刺地一笑道:“他都死过一次了,我还在乎他喜欢男的女的吗?”
“我非常感谢你当时放弃了国内的一切,陪着他回到a国,但陪伴与承诺是两码事。你知道跟雁岚结婚有多大风险吗?爱是美好的,但当爱变得沉重那就是负担,你考虑好了吗?或者说你真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责任吗?”方青怡抽出一根烟点上:“他是自杀未遂,为了一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这世上有多少人求而不得还活得好好的,但雁岚不能,他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来宣泄,他跟常人不一样。”
陆悦扬从不知道方青怡会抽烟,还那么熟练。
“我不否认你现在可能爱他,想跟他过一辈子,但谁都不能保证以后的事,有可能你不爱了,也有可能你不在了,到时候雁岚怎么办?你确定他能承受这些吗?”方青怡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倔强地抹掉,说道:“作为他的母亲,我不会鼓励他坚强,我也不想制造让他必须坚强才能活下去的机会,你懂吗?”
方青怡说着说着眼泪早已连成了串,她不在意地擦掉,说道:“请你原谅一个母亲的任性,我只想让他不受伤害,他曾经折过一只翅膀,就算他再不能飞起来,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你把他当成了一个正常人,但我不敢。你知道等在急救室前的那种心情吗?你最爱的人生死未卜,既盼着手术结束,又害怕灯一灭,医生出来说没救了。”方青怡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说道:“我一生都忘不了。”
“你当时在做什么?你在急诊室外要带走那个把雁岚逼死的贱人。所以你怎么能够理解我?我不是在指责你,而是你曾经的作为导致了我不敢再相信你。”
陆悦扬知道方青怡心里有着极大的怨气,对他对安音璇。作为母亲她内心矛盾,又想儿子能幸福,又不想他过度依赖,把幸福押在别人身上。
奋不顾身地爱一次本就是赌博,像安音璇和沈美茗一样就适得其所了吗?白雁岚要的一定不是这种生活,而他再也不想被人舍弃了,他与白雁岚是最适合绑在一起的两个人。
“你是他母亲应该最了解,雁岚离不开我,我们都只有彼此了。”陆悦扬悲伤地说:“我承认以前做过很多错误的选择,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也不知道任性妄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
方青怡熄灭了烟,说道:“我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都说服不了对方。”
“为什么要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难道不应该站在雁岚的立场上?他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方青怡又抹去了眼泪,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玻璃映出的自己的倒影,说道:
“可他爱你爱得太卑微,我怕他会失去自我,你的感受一直凌驾于他之上,他爱你胜过一切,于你于他都不是好事。”
一段爱如果过于执着,施予爱的人就会迷失,而承受爱的人则会有沉重的压力。爱是一件需要保持平衡感的艺术品,支点偏移就会倒塌,有激情的时候只需要释放自己,但当回归了生活,就不得不讲究分寸,这便是人与人的相处技巧。
陆悦扬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被否定了他存在于安音璇心中的意义,伤痛让他成长,让他懂得珍惜与释怀。白雁岚却待他完全不同,还给了他那份被摧毁的自尊,他有能力让白雁岚得到幸福,这是他当下唯一能做的。
婚姻非儿戏,他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便跟人订婚作秀的人,这件事是他回到燕城之后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在安音璇的世界里,他只是个配角,可对于白雁岚来说,他却一直是个名副其实的主角。
再度与安音璇相逢的他,依旧不能平静相待,所以他不能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只能牵着雁岚奋力地向前跑,一旦停下脚步,就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那个人还好不好。
他不想让白雁岚又变回到原来那个自我怀疑的懦弱者,他要给爱人足够的信心和勇气,不然又会有人因他没有做出决断而受伤。
陆悦扬注视着方青怡的背影,说道:“您总觉得是雁岚被我牵着鼻子走,但在我最失意最低落的时刻,是雁岚救了我,我也不能失去他。”
羁绊便是这样产生的,不是波涛汹涌的海浪,而是细水长流的溪泉,逐渐加深,让彼此更加依赖对方。
安音璇给了他无限的激情,热烈却短暂,他有时甚至祈求自己从未幸福过,这样便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剥离感。但白雁岚不同,像一股暖流,源源不断地把热量传送到他心里,熨帖且长久。
每个受过伤的人都怕再次经历那种痛苦,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多希望知道痛苦的期限,这样就能熬过一个个朝阳和晚霞,想一直睡下去,睡着了就会忘记所有,只有梦里才保留着曾经快乐过的痕迹。
疗伤太漫长了,长到他已经忘记了,当初的事态为何会演变至无可挽回。
回过头再看,曾经的美好已不再美好,曾经的坚持也不再坚持了,孰是孰非也抵不过没有缘分。
缘分是很奇怪的东西,有些人分分合合吵闹一辈子却还能相伴一生,有些人爱得轰轰烈烈刻骨铭心却输给了一场闹剧。
陆悦扬不再是那个胆大的冒险家,他不敢了,学会了畏惧,也害怕失去。
他真诚地说道:“我想向他求婚,我想给他一个承诺,用我的后半生去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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