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就在外头等着采访，很快被揪来。</p>
此时霍今安已经走上讲台，手里的演讲稿，被他扔进了垃圾桶。</p>
双手撑着讲台，他视线往下方淡淡一掠，散出的压迫感就让嗡嗡嗡声降了大半。</p>
“既然出了刚刚的事故，今天的演讲主题，我就跟大家讲讲——霸凌。”</p>
他开口，嗓音沉静。</p>
教室后方挤挤挨挨的校友群里，立刻有人扬声发问，带着隐秘的恶意。</p>
“霍总，刚才照片上的人是20届宁婉！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被霸凌纯属活该！”</p>
“噗嗤，霍总大概不知道宁婉的事，当年跟她同届的，谁不知道她名声烂大街了。”</p>
“可不是？要不然一个学校那么多人，别人为什么只霸凌她，不霸凌别人？”</p>
老赵气疯了，转了摄像镜头对准说话的那几人，把她们的脸在镜头前放大再放大，务求把她们的嘴脸拍得清清楚楚。</p>
霍今安视线同样落在那几个人脸上，眼底暗得不见亮光。</p>
口吻，却没有出现任何变化。</p>
“我年少时也曾遭遇过霸凌。”</p>
“并且一度，时时刻刻活在被霸凌里。”</p>
“因为考试考得好被人撕了试卷课本殴打。”</p>
“为了不让我考上好的中学，霸凌者找人谋划要把我的手打断。”</p>
“那样的日子，经历过的人才懂，暗无天光。”</p>
方可在台下听着，眉心跳得越来越厉害。</p>
老板这是要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拉到自己身上，让宁婉能隐到身后。</p>
而霍氏集团掌舵人亲口承认年少时曾被霸凌，这个话题掀起的社会热度会有多大，方可有点不敢去想。</p>
霍今安的话还在继续。</p>
“霸凌者最喜欢说的话是，‘你就是个弱者，只能被我欺负’，‘你这种人，只配被我踩在脚下’。”</p>
“那时候，我曾以为我的人生大概就那样了，被掩埋在黑暗下看不到出头天。”</p>
“庆幸的是，在遭遇霸凌的时候，我遇上了最美好的人，让我撑过那段黑暗，走出那段黑暗，才有了今天站在这里的霍今安。”</p>
“走出那段时光，我才明白，只有内心贫瘠的人，才会用霸凌的方式来炫耀自己的威风跟能耐，因为他们没有别的本事了。”</p>
话音落，迎来满室掌声。</p>
霍今安看着教室后方表情精彩的人。</p>
“就刚才发生的小插曲，你们既然发表了看法，我有话想问问你们。”</p>
“看到自己的同学被霸凌，你们是出于什么心理才能选择袖手旁观的同时，还大肆嘲笑？”</p>
“你们说她不是好东西，有证据吗？”</p>
“你们主张的，是受害者有罪论吗？”</p>
“真正该感到羞耻的，难道不是实施霸凌的人？”</p>
随着他的诘问，教室里所有视线全部汇聚到刚才发声的几人身上。</p>
而那种异样的目光，真正落到自己身上时，这些人根本无力承受，脸色乍青乍红不敢抬头。</p>
谁敢在众目睽睽下承认自己是那样的人？</p>
可又没办法替自己辩解，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说错话了。</p>
这种时候要是再多说错一句，迎接他们的，很可能就是飓风一样的网暴。</p>
气氛诡异间，角落又有人发声。</p>
“霍总，你对宁婉这么维护，请问你们是不是认识？”</p>
“我没有恶意，只是觉得霍总提起宁婉时，有些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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