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一路无话，田壮壮专心开车。
车刚驶过大桥，田壮壮的手机响了。
“喂，妈！”田壮壮转动着方向盘，把车停在路边。
“壮壮啊，你回家一趟，妈有些东西要给小舅，你来拿一下。”
田壮壮的小舅也住在新区。
“妈，这会有点忙，回头去取。”田壮壮面无表情，声音也没啥情绪。
“你在新区还是市里？”曹桂华问。
“在市里……”
没等田壮壮说完话，曹桂华的声音立刻传来：“那太好了，你赶紧过来，我还要去店里送饭，你爸爸还没吃……”
“知道了。”
电话挂断，“先去我妈那取点东西，行吗她有点急。”
文新没那么不懂事，但事先一点准备没有，就这么“见家长”了，她还是有点忐忑。
车刚到小区门口，远远见到一个老太太踮脚跑过来，左手一个大袋子，右手是一桶油。
文新想去迎一下，又觉得唐突。
田壮壮没有动，看妈妈跑过来。
“壮壮，这袋子是小舅的衣服，我给他买的两件短袖，还有你爸不穿的两件，都给他拿去。”曹桂华一边说着，一边又把油递过来，“这个油也给小舅。”
“你就是操不完的心。”田壮壮叹气。
“阿姨”，文新好不容易找了个空插话，声音不太大。
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曹桂华叮嘱了儿子几句话，就离开了。
文新尴尬地坐在一旁，觉得心情down到谷底。
田壮壮重新上路，“现在回家？”
“嗯，”文新一脸乌云。
田壮壮没再言语，却把车开到了街心公园旁的一处停车场。
公园里最多的就是老人和小孩，人生的两极，似乎只有平静或快乐的单一表情。
两个人坐在车里，都没有说话。
文新终于开口，“怎么不送我回家？”
“不想就这样分开。”田壮壮很少皱眉。
“喏，早上出来还好好的，买菜吃饭，都没问题，忽然就变脸了。你这情绪实在让人摸不透。”
文新不语，心情压抑。
“你说话啊，不要这么变来变去，我受不了。”
“我没有变，没有人比我更坚定。”
“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忽然闹着要走。”
田壮壮用指肚转动着一次性打火车的滑轮。
“我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走下去。”文新喃喃。
又来了，田壮壮觉得他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女人。
“有什么问题？如果有，不是我的原因。”
“就是因为你。”
“我怎么了？”
田壮壮觉得自己很冤。
“架子上摆的那个十字绣是她绣的吧？”文新不愿提起王倩的名字。
“什么？”田壮壮一时蒙了，“那个呀，我根本就没有在意，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放在哪。”
“还有你的高脚杯，只有两支，你们以前用的；而且你家卫生间……”文新越说越痛。
“卫生间怎么了？”
“你别告诉我，粉色马赛克是你的品位。”
田壮壮沉默片刻，“那个是她的主意，当时不是还没有分开吗？装修很多都是她的主意。”
文新的心在收紧，有点喘不上气。
“但不管怎样，房子是我的。当初她还要加名呢？我没同意。”
田壮壮不想文新再钻牛角尖，“其实那时我们关系就不好了，但是我一向迁就她，也没想那么多。”
文新不想说话，但觉心里压着一块石头，搬不动，看不到光。
“新新，你想啊，什么叫前女友，就是已经过去的人，我都不想，你还想什么？”
“你们还联络吗？”
田壮壮摇摇头。
文新心里稍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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