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顾白惊讶于什么时候李袖春居然会洗衣服了,看秦叔不像说谎,大概是她放水里浸了浸而已吧?
估计是许久没跟男子好好聊过了,秦叔喋喋不休的说着话,给他穿衣服,花顾白也对这里了解了七七八八。
这个村庄紧挨着小镇,平时百姓都安居乐业算是个平凡幸福的地方。而这家主人秦婶明日要娶的夫郎就是小镇里的一户人家的嫡子,两人是做生意认识的。
一听秦叔话里的醋味,花顾白是谁?心里如明镜一般就知道了他的不甘心,甚至他可能还害怕那个小镇出身的嫡子抢了他的正夫之位。
既然这么担心,为何还要让她有机会认识别的男子?若是自己,定是要把人缠着,让她眼里心里只有自己才好,分不得半点精力给别的男子才好。
花顾白总是有这种惊世骇俗的想法,但他也知道不能对别的男子说这话。便只是笑着问:“我听我家妻主……我家妻主说,你们夫妻二人感情很好,怎么会……?”
说到“妻主”二字时,花顾白的心还不由充斥喜悦,重重跳了一下。他抓紧被角,把这话问完。
“也是我不争气,好几年生不出娃来,哎。”秦叔说着眼更红了,抽抽搭搭的落下泪来。
花顾白瞬间脸色惨白,他用力咬着下嘴唇,直到快出了血,才勾起唇憋出一句:“原是如此……”
“秦婶。”李袖春在外跑了一天,一手拎着药,一手拿着个糖葫芦就进了门。看到大厅里坐着的秦婶,先是打了个招呼,把自己明日看完她娶夫就搬走的事说了。
秦婶也没挽留她。第一天看到他们一身伤,但是穿着打扮都不像村落里出身的人,甚至比自己即将迎娶的侧夫穿的都好,就知道他们不会久留。
“你这糖葫芦……”目光滑过她手中有些化了的糖葫芦,秦婶大笑:“没想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还喜欢小男儿的吃食?”
李袖春摆摆手,“不是,这是给……给我夫郎吃的。”哎,真是要遭天谴。把父后叫做夫郎的,估计除了自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秦婶咂舌,“你也太宠夫郎了。”就连她这种乡鄙之人也不会特意给夫郎带劳什子吃食,不让他给自己多做饭就不错了。
她转转自己的眼睛,忽的拉过李袖春小声道:“你那夫郎虽然美,可也别宠他宠的爬到你头上,我可是熬了五年才能娶小的。要不是我那位生不出,也不知我这种村里人猴年马月才能娶夫郎咯。”
看她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李袖春不禁皱了皱眉。不太认同她的话,秦叔再怎么说也是她的糟糠之夫。不过……这几日吃别人的住别人的,她现在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胡乱点点头应下了就往偏房花顾白那里去,正好走到外面,路过了偷听到的秦叔。两人互看一眼,李袖春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待她进了花顾白的房间,才放松了心情。把药放到桌上,就要去叫人:“顾白,来喝药了。对了,我今日没有糖,便给你买了……”
“顾白?”她看到被子一抖,而花顾白也没露脸也没出声,便觉得奇怪。
忍不住上前,拉了那被子。被子一开始被扯着,花顾白在里面闷声闷气道:“我知道了,你先放着我待会儿再喝。”
李袖春加了点力气,还是扯了下来,“你自己怎么下床喝药,至少也要把头露出来吧。可别闷坏了……”
但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李袖春骤然失语。
她楞楞放下被子遮住他,回想看到的那一幕。凤君的狐狸眼没了往日魅惑的弧度,垂着显得分外可怜,鼻子红彤彤的,豆大的泪珠还挂在他形状好看的下巴上。
……怎么就哭了?
连当时骨折,手被划破都没哭……
李袖春慌张的说:“可是疼得厉害,我去给你找郎中。你等等!”
话还没说完,被子已经被他一把撩开。他用食指和大拇指勾住李袖春的一缕头发,李袖春不得不低头看他。
近了,连他眼睫上的泪痕都看得一清二楚。李袖春吞了口口水,果然是因为气质不同吗?毓柳哭的时候,她只觉得小家碧玉本来就脆弱,多需要人的保护和关爱。那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次数一多就觉得烦了。
花顾白哭……
怎么就让人觉得……心里怪难受的呢?
闷闷的,说不清为什么。
大概是就算他哭,也没有出声,反而美得让人不忍心觉得烦。
“不用了。”他捻了捻李袖春的发丝,堵住了李袖春的唇。在李袖春目瞪口呆之时,顺势就闯入了进去,轻轻吸了吸她的舌头。交缠间,李袖春似乎听到他说。
“你居然自己也吃了糖葫芦。恩……甜甜的。”
他也极难生育,而且连嫉妒她身边男子的权利也没有。就这几日,老天爷……让他……多贪一点儿甜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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