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没做过这行,不过听他这么一说也算明白了个大概。
本来还奇怪,以唐兴旺那嚣张的性格,怎么会对一个看门的老头如此客气。
即使家业没了也不至于一夜之间突然转了性,要知道人性一旦根深蒂固了是很难去改变的。
思索间货车已经停在了一栋大楼前,借着灯光依稀能看见上方悬着的牌匾刻着四个漆黑的大字:致远药业。
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楼前踱步,看模样已经等候多时,见到货车忙不迭迎了上来。
“老唐啊,这次怎么这么晚?”
不出罗云所料,此人虽然戴着眼镜看上去有些斯文,年龄比之唐兴旺却只大不小。
“先别废话,这里有个伤员急需救助,你那专业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别跟我说你搞不定!”
唐兴旺一边帮着罗云将小霞抬下车,一边冲对方招呼道。
那人起先还有些不解,待看清小霞后背的伤口后,脸色立马变了。
当即招呼道:“快,将她送到屋里去!”
很快一张铺着洁白被单的床就被腾了出来,几人合力将小霞抬到了上面。
由于初次相见,罗云对于这人并不怎么放心,因此选择留在了床边看他怎么操作。
却见对方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只手提箱,先是从中取出一支蜡烛点上,这才撕开小霞外衣,又用剪刀将贴近伤口处的衣服剪掉。
罗云默默注视着他的举动,虽然动作明显有些生疏,一眼看上去就是缺乏实际练习那种,但流程上至少是没问题的。
很快处理完毕,对方又从手提箱中取出一枚银针,放到蜡烛上烘烤片刻后,这才找准小霞后背一处穴位扎了下去。
如此循环多次,没一会小霞背上已经插满了银针,活像只刺猬。
罗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这是干嘛呢,不应该先拔箭吗?”
那人瞥了罗云一眼,哼道:“不了解就把嘴闭上!她血液流失实在太过严重,这种情况就算去了大医院也必须得借助血浆才行,否则贸然手术只会要了她的命!”
罗云脸色凝重,指了指她背上的针:“可你这么干,好像也没什么用吧?”
那人不满道:“谁说的?我这里没有血浆,所以银针止血是必须要做的措施!再重复一遍,不了解就把嘴闭上!”
罗云心中不快,这样的举动但凡是个正常人都有疑问,还有他这像是个医生该有的态度吗?
唐兴旺急忙上前打圆场道:“那个……致远你别介意,咱们都是外行人,哪能跟你比?”
说着将罗云拉到一旁,低声道:“我知道你担心你那女友,但也别太心急了!我跟你打包票,致远的水平绝对没问题,要是连他都没策,你找别人更不行!”
罗云当然知道他说得是对的,现在想去医院根本来不及,除了选择相信这个人外,再没别的办法。
当下不再出声,默默站在一旁看着。
叫致远的男人熟练地取出手术刀,开始小心翼翼处理起箭头周围,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额头竟不觉开始泌出层层汗珠。
唐兴旺见状急忙找来毛巾,主动上前替对方擦起了汗。
直到天色彻底放亮,深入小霞体内达数寸的箭矢才终于被拔了出来。
三人同时松了口气,接下来就简单多了。
随着叫致远的男人熟练地拔出银针,开始替小霞包扎伤口。
唐兴旺这才走到罗云身边,嘿嘿笑道:“答应救你们的事,我已经办完了,你之前说的报酬随便我开,这句话还算数吗?”
罗云岂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特意将自己两人带到这家药厂,就是防止他反悔。
当下点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有黑河这尊庞然大物作为后盾,罗云底气自然不是一般的足。
“当然是助我东山再起,然后搞垮辉煌那群狗崽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罗云分明看到唐兴旺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搞垮辉煌倒不是什么问题,他现在就在做,可要说助他东山再起,这就有些难度了。
罗云没打算离开黑河,况且那么做也相当于变相背叛了林欣。
随即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兜里装着的那种红色的土。
当下也不多言,抓了一把递到对方跟前,问道:“你认识这东西吗?”
唐兴旺不明所以,用手捏了一点仔细打量。
“这好像是朱砂吧?”
说着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不对,朱砂有香味,这东西什么都没有,就是普通的土而已,你问这个干嘛?”
罗云稍作思索,还是将那家窑厂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才刚说到一半,不远处正在替小霞爆炸伤口的致远突然停下了动作。
下一刻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来到跟前,将两人吓了一跳。
没等罗云开口询问,对方已经伸出了手,也从他这里抓了一点红土仔细打量起来。
片刻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是……辰砂?”
又用手捻了捻,确定道:“没错,就是辰砂!”
说着竟张口发出一阵大笑,状若癫狂。
罗云与唐兴旺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
唐兴旺忍不住问道:“你在说什么,辰砂不就是朱砂的别称吗?”
致远闻言止住了笑声,摇头道:“你错了,事实上辰砂比朱砂更加罕见,千百年来见过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就把两者混为了一谈!”
见两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致远急忙信誓旦旦道:“我向你们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从小我就对地质学感兴趣,这些年一直都没放弃过研究!”
罗云问道:“那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
致远不假思索回答道:“用处可大了!首先就是能烧炲工艺品,并且经过特殊处理后给人的感觉就像在地下埋了千年,一般的仪器都无法辨别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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