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直地走了过来，微微欠身：“见过夫人。许久不见大小姐了，连上回你回门都没能见到，大小姐近来可好？”
封颐目光平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浅浅一笑：“非常好。”
非常好？芳姨娘没料想她会回以这三个字，脸上顿时闪过一抹错愕。只见以前无论见了何人都低头腼腆的大小姐现在竟直直地看着她，目光平和清淡。
她也迅速地打量了封颐一眼。她今天穿的也是颜色浅淡的衣裙，只在裙裾袖口和衣襟处绣了秋菊图案，头上戴着蝴蝶对簪，耳中两点莹润的珍珠耳坠，显得十分爽净娇丽。那张芙蓉般的面容看起来比未出阁前更加娇嫩秀美。
“大小姐真真在侯府那边过得非常好，瞧瞧这身衣衫首饰，这通身气派，果然成了世子夫人就不一样了。”芳姨娘毫不掩饰地话里带酸，“当初为了给你置办像样的嫁妆，上官家不知花了多少银子。唉！银子当真花得值呀！”
“你来做什么？”周氏听她说话不伦不类，心里就来气，更加不喜她在封颐身上探究打量的目光，微皱起眉头。
芳姨娘这才笑着说：“妾身不是多时不见大小姐吗？听闻大小姐独自回了娘家，我便过来看望看望。”
看望看望？她是以为芸雅独自回家是受了什么委屈，所以准备过来看笑话吧？周氏明白这些姨娘想的是什么，便冷冷一笑：“既然见过了，你就回去吧。”
周氏明摆着不欢迎她的到来，丝毫不客气。芳姨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忽见到桌上放着的那幅绣字，当即拿起来一看，顿时惊叫起来：“好漂亮的刺绣。可是夫人绣的？”
“是我绣的。”封颐仍带着淡淡笑容地看着她。
“大小姐绣的？”芳姨娘又是吃了一惊，随即眼睛一眯，笑得更加灿烂，“真是好了，大小姐的绣艺都赶上夫人了。这么精美的物件不知能卖多少银子？”
“听说姨娘正在为二妹妹的嫁妆着急，不如你将这幅绣字拿出去卖了，卖得的钱给二妹妹当嫁妆，就算是我做姐姐的一片心意。”封颐一向不喜欢和这种人东拉西扯都说不到正题，便微笑地直说。
果然，芳姨娘闻言笑容渐渐收了起来，手里拿着绣字，似乎想要放下，又有些舍不得。封颐看得明白，这幅绣字虽比不上周氏的，可也能卖得好价钱，芳姨娘肯定不舍得放下。只是她心里还惦记着周氏的刺绣，担心一旦拿了绣字，往后就不好再向周氏开口要刺绣了。毕竟周氏的绣品更加值钱。
她心中暗笑，说道：“当然，仅仅一幅绣字怎么能抵得了二妹妹的嫁妆。姨娘放心，我此次回来是来向母亲请教刺绣上的疑问。我准备绣一幅六尺长的画，绣的是天女散花，花样我都已经画好了，姨娘可以看看。”
她拿起旁边的图样递过来。芳姨娘是女人家，自然也略懂刺绣，一看到你花团锦簇的图样，顿时睁大了眼睛，目光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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