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哥您没孩子啊?”李文四处打量,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大胆发言。
他要知道曹大哥的态度。
“怎么的,你有啊?”
刚才还一脸温厚的曹大哥脸却沉了下来,对李文白了个眼。
“我……我没有。”
“那不就行了。”
“我以后也不打算要孩子。”万陶连忙解围:“大哥,您知道吗?现在城里很多家庭都不养孩子,太费精力了,我也要做丁克一族。”
“是啊,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日子还算和美,你们坐,我去看看她们回来了没?”曹大哥的脸色缓和了些。
过了一会儿,一个膀圆腰粗的利落50出头的妇女就跨步进来了,白皙瘦弱的女子面无表情的紧随其后,这就应该是连萍了。
她身材瘦小,穿着的那条亚麻色粗布裤子有点短了,裸露一截纤细的脚踝来,整个人有些没精打采的,看着病恹恹的。
想来,她就是连萍。
看起来也只有八十几斤。
“有客人来啦!我们这就做饭去哈,大曹媳妇,你去烧火。”
那老妇已经知道他们是来付费吃饭的,所以态度也挺爽朗的,但对连萍的态度却明显有些恶劣:“烧完火再去地里扒两颗白菜。”
随即拿起桌上的碗一饮而尽。“你们来搞研究啊?”
“嗯。”林巧打量着连萍的背影,总觉得风一吹,她就会倒。
“您媳妇看着真小,曹大哥有福气啊。”
“瘦的跟鸡一样,嫁过来两三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老妇的不满写在脸上。
“妈,别说了,有孩子又咋了,没有孩子一样过。”曹大哥嘴角下沉。
“做事情也不行,没有力气,好在勤快,做饭也还凑合,我们家条件不好,不然也不会要了她。”
“大娘,我也能去拔白菜吗?”
林巧站起来对大娘指指后院的方向。
“你去吧,城里的孩子就是对农村的生活感兴趣嘛,我知道的。”
曹大哥用手指屋后:“房子后面就是我们自己家的小菜地,你去吧。”
沉默的连萍,正在用尽全力拔一颗白菜,风吹过她的裤脚,她的鞋已经陷入泥地了。
“一起来行吗?看起来很好玩。”林巧下了地。
“鞋会脏的。”连萍看着林巧脚上的白色运动鞋扭捏的说。
林巧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起拔了起来,两人又摘了些辣椒和小葱。
“姐,你的菜园打理的可真好。”
“嗯。”
“姐,你看起来挺小的,我都二十八岁了,你应该比我小吧。”
“我十九岁。”
“那真是我装了一把嫩呢,嘿嘿。”
连萍望着天空迟疑道:“二十八岁,也可以不结婚,一直读书吗?”
“可以吧。”
连萍笑了笑,落寞道:“我去做饭了。”
林巧也跟着大娘和连萍进了厨房,两位男士则在院子里和曹大哥喝茶聊天。
连萍做饭的时候则很是利落,小小的身影在厨房里连轴转,洗菜、切菜、炒菜一气呵成。
大娘的嘴碎,一会儿就因为香油和火柴这类事情怒骂几句,搞得林巧也觉得有些尴尬。
但连萍好声好语的答应着,脸色也没有变,始终保持着温和的冷漠。
林巧不由得想,十九岁的时候,自己才大学,什么都不懂,都是到了二十八岁,才摸打滚打出一片小小天地。
而连萍,十九岁,已经结婚两年。
凌晨五点起床喂鸡、喂猪、收拾家里、伺候男人和婆婆、做饭、甚至还要被催生,婆媳关系也不咋样。
这不是十九岁的林巧会想象的。
却是十九岁的连萍,要面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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