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人面前握手表明身份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秦小然感觉心里乱七八糟的，脸上热得乱七八糟的，完全控制不住。 她在想，现在挣扎着从霍念平手里抽出手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一直这么握着也太尴尬了吧。 霍念平面色表情如常，但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慌乱的眼神和微红的耳尖。 不过没人敢细看，想要凑过来说话的都被他瞪走了，于是门廊外就剩下他们两个紧握双手的人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人走了之后就更尴尬了，尴尬到两人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秦小然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是我的心跳声呢？还是他的心跳声呢？ 同时她也感觉到，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的温度变得越来越烫。 好热啊…… 她这么想的下一刻，霍念平就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两人尴尬地站在门廊外，一个仰头看天，一个低头看地，都默默地在擦拭着手心的汗水，默默祈祷剧烈的和脸上的温度尽快降下去。 当然，这种事通常是事与愿违的。 片刻后，霍念平顶着泛红的耳尖没话找话。 “我下午回部队打报告申请结婚，应该天就能回来，回不来的话我会打电话说明情况的。” “嗯。” “你留在家里，不要拘束，这里就是你的家。” “嗯。” 霍念平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他低下头，只能看到秦小然乌黑的发顶，却看不透她的想法。 他回忆起刚才两人握手的时候，读到的她的心声。 【霍爷爷，外公，我会和霍念平在一起好好生活，你们放心吧。】 【现在挣扎着从霍念平手里抽出手是不是不太好，但是一直这么握着也太尴尬了吧。】 【算了就样吧，也挺好的。】 【这是我的心跳声呢？还是他的心跳声呢？】 【手心出汗了，好热啊……】 想着想着，他唇角无意识上扬，眼神也温柔了很多。 不过很快他就克制住了这种柔和的情绪，转向更理性一些的方向。 这次经历证实了一点，他确实是只有在和秦小然有身体接触的时候才可能读到她的心声。 这是她不同于别人的特殊之处。 至于为什么，这不重要。 他不喜欢孤独，只是不喜欢听到别人的心声才总独来独往，以后不必了。 以后他不用强迫自己一个人独处，会有人陪着他，带给他宁静和幸福。 只是这么想着，他就感觉胸膛中充盈着他无法描述的温暖的情感。 他再次低头看向秦小然，这次秦小然没有低着头，而是正在看他。 两人视线对视上的一瞬间，都下意识想躲开，又都刻意控制着没有躲，于是就被迫对视了许久。 对视着对视着，气氛就从尴尬变成了轻松，两人都笑了，虽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笑。 笑完了，霍念平开口道，“去饭厅吧，该吃饭了。” “嗯。” 秦小然乖乖点头，跟在霍念平身后去了饭厅，霍三婶他们确实差不多都在了。 霍家吃饭向来准时，食不言寝不语。 饭后喝茶闲坐了一阵，或许是因为霍念平在，没有聊天。 等到一点半的时候，霍念平起身，要去赶火车了。 他和秦小然认真道别完，和其他人也说了一句，顺便眼风扫了霍思思四人一番，提醒他们照顾好秦小然。 四人唯唯诺诺应下。 霍念平就这么离开了。 秦小然心里有些微空落落的，但她还没来得及伤感，就被忽然热切起来的气氛转移走了注意力。 霍念国他们开始讨论起下午带秦小然去哪里玩的话题了。 见秦小然还懵着，霍思思体贴地和她解释。 “小然难得来一趟，当然要去好好玩一玩，我们难得都有时间，一起出去转一转看一看，多好！” 秦小然想了想，这里可是京城，又是霍念平长大的地方，难得来一趟确实该好好走走看看玩一玩，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五人便热热闹闹地出了门。 秦小然其实是不太适应这么欢快的气氛的，但是一起的人里有同样内向的霍念念和心思细腻懂得照顾别人感受的霍思思和霍念军，就适应多了。 至于最欢快的霍念国，其实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林莉的影子，这么一想，也就没什么不适应的了。 他们一行人去了天安门、天坛、故宫，去了吃了特色小吃，去买了很多东西，其中大部分是买给她的。 玩的时候还碰到了霍思思他们的朋友，简单打了个招呼。 这之后时间不早了，他们便回了霍家。 霍三婶笑吟吟地等着他们，问秦小然玩的开不开心。 秦小然还是挺开心的，难得出来玩一玩，这样的体验很特别。 晚饭的时候没了霍念平在，但熟识了霍思思他们四个，她也没有觉得太拘束。 霍大伯问候她在霍家过的如何，让她不要拘束，就把这里当成她的家，霍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霍三叔负责活跃气氛和下午的霍念国有一拼。 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秦小然自己都有些意外，她竟然这么轻松就融入了霍家。 或者说，她竟然这么轻松就接纳了霍家，霍家也这么轻松就接纳了她。 融入从来都是双方的事，只一方努力是没有用的，双方一起努力才会这么顺利。 她裹着毯子在床上滚了两下，而后进入了玉镯空间中。 空间里一切郁郁葱葱，比外界先一步进入了盛夏，却是只有盛夏的生机盎然，没有盛夏的炎热烦闷。 她照例去收集今日份的灵泉水，除非有什么特殊需要她会留下一部分灵泉水，不然每天的灵泉水她都是全部喝掉的。 今天本来也打算全部喝掉，但喝掉前眼前忽然闪过了霍爷爷混沌苍老的脸，让她想到了外公。 时间真可怕，竟然能让那么强壮、智慧的人变成虚弱、混沌的病人。 她想为外公做些什么，想为霍爷爷做些什么。 死亡和衰老不可逆，但她不能想象曾经的强者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 或许灵泉水能帮到他。 她这么想着，留下一小部分灵泉水，将大部分灵泉水仰头一饮而尽。 她看着留下的那部分灵泉水，思索着该如何将灵泉水不着痕迹地喂给霍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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