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陈家来了不速之客,等到陈止州赶到时,阻拦松云子的人都倒在了地上,两人一对视,最怒的不是陈止州,而是闯进了的人。 “松公子闯我家门,是为何意?”陈止州质问道。 “明知故问,我今日一定要带着我的妻子离开,就是医仙也修得拦我。”松云子怒视道。 陈止州陈住气道“你的妻子不在我这,你怕是来错地方了。” “我要找她,识趣就让开!”松云子充满敌意,他看不出对方有出手的迹象,但他却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这是我家,凭什么叫我让开,况且我也没有请你来,身为幽鬼弟子,劝君自重!”陈止州下逐客令道。 松云子笑了笑,对方似是很有耐心,但他却是要急着见到阿乔,心想若是阿乔在陈家遭有闪失,他不介意毁了整个官阳城。 杀意波动激起,他双手大张,运气周身,祭出自己承受以外的阴神咒,霎时天云滚滚,阴气缠绕,不惜燃烧本命,便是要与陈止州速战速决。 陈止州被震撼到,他开始有些惧怕这眼前的男人,但是他的一口气堵在心中许久,既然来了,他也不再选择忍让。 毫不逊色的威势,陈止州使出绝技花雨飞针,突来的这一战,便是天昏地暗伴随着电闪雷鸣,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整个官阳百姓被这阵仗吓得都关起了屋门,这哪是九尊弟子在决斗,分明是要毁天灭地才肯罢休。 熟睡中的阿乔被雷鸣惊醒,她疲倦地望着屋外,问下人外面发生了何事,下人只道,家主吩咐夫人切莫出门,外边正刮着暴风雨。 阿乔半信半疑,官阳几十年来,何时有过这般迅猛的暴风雨,同时在旁的婴儿因为外面的动静太大而哭喊,阿乔抽不开身的哄起孩子。 在阿乔醒来的时候,也注意到留守在自己旁边的下人并非寻常家丁,他们虽然把自己藏着很深,但阿乔还是注意到了下人长衣袖里欲要躲藏的东西。 这些人也都是在得知松云子闯家门时陈止州特意安排的人,他们的首要任务便是阻止阿乔出门,关键时刻还要把她给藏好,就是要杜绝松云子找出她来。 异样让阿乔心生不安,忽然雷霆鸣声中,传来一声“挡我者死!”阿乔怎么也不会听错这是谁的声音,是松云子的,她很确信这一点,但她却强装无事。 “你过来,替我抱抱孩子!”阿乔招呼一名下人道。 下人有些犹豫,但看着夫人一副似有内急的样子,他便不敢违抗,可当他双手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的那一刹那,根本来不及收起的匕首,被阿乔顺走。 “夫人!”下人大惊失色,其余人也一同拥了上来。 阿乔缓缓从床边起身走动,她的脖子上匕首破皮,流出一道血来。 “都给我退开!”阿乔历声喝道“都不许过来!” 阿乔以威胁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驱使这些委派来的下人,这招似乎管用至极,就这样架着自己的脖子,一步一步走出门,还不忘谨慎的往后望,看他们谁敢靠近。 下人们生怕阿乔伤到自己,没敢靠前,只是苦言道“大娘子,家主是为了你好,切不可伤了自己,你如今尚且还是虚弱之身,可别乱走动。” 阿乔哪会顺从,她朝着动静最大的地方奔去,她有预感,是松云子来了,而且正与陈止州殊死搏斗。 天空中,一黑一白的两道影子互相冲撞,看上去黑影较为优势,而白影亦不甘示弱全力反抗,这一战,两人都将自己实力提高至了巅峰,战了有百来回合之后,陈止州最终还是承受不住压力,被一击落在了城外。 松云子乘胜追击,倒地的陈止州起身抵抗,又是几时回合下来,陈止州再遭重创,他已经没了还手的余力,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屏住最后一口气战到最后。 碎骨掌,极阴拳,落鹤千击等一系列幽鬼绝技施展,纵然陈止州有仙章护体,也难承受数以千计的乱攻。 “住手!”远远传来喊叫声。 这熟悉的声音,松云子听到后平静了下来,他回头望去,是他心心念念的阿乔,而在他身下的陈止州被揍得毫无余力睁开眼睛,他尚还有一口气在,但却想着那熟悉的人,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睁不开眼去看。 阿乔看到这一幕已然触目惊心,被打入泥土中的人早已面目全非,但阿乔知道那人是陈止州,与其相比的是,她更认不得眼前这个对他笑的人。 她跑过去,眼哭得无声,松云子也并未讨好,他的脸上多了些皱纹,发丝间也白了不少,他以为阿乔看到她是该高兴的,可是等到阿乔走近时,却与他擦肩,口中喊的是“止州,止州。” 松云子愣了一愣,很快他重做精神,对阿乔说道“阿乔,我们现在回家!” “回家!”他再次道。 阿乔摇晃这残躯的陈止州,终于她还是哭了,很清晰的看出,她是在为陈止州哭,对松云子却是完全不顾。 松云子蹲下身来,抱着阿乔,这段日子的思念,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痛,便也落泪伤怀。 阿乔使劲地挣脱松云子,但显得无济于事,她难以忍受地对松云子开口道“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 这声色听似在责怪他,然松云子急忙解释道“都怪我,当时就不应该离开你,现在好了,谁也拆散不了我们了!” 跟随阿乔的一众下人见到家主遇难,纷纷叫喊道“家主!为家主报仇!” 一声声冲喝,松云子见状,为了保护阿乔,毫不手软的将这些人杀死! 阿乔眼看着这个杀人狂魔,还是曾经那个爱说笑的松云子吗?她很失望,扶起奄奄一息的陈止州,想带她逃离这个地方。 “阿乔,你去哪?”松云子追问。 阿乔伤心欲绝,不论谁输谁赢,在他们眼里,她就是战利品,但对于她而言,想要和气却是不可能的。 “你走吧,哪来回哪去!”阿乔绝情道! 松云子怎可善罢甘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在一步之遥,只差阿乔为他转身。可阿乔却是另一番心境,她也曾奢望过新的生活,但有了这些记忆,她再也不会奢求,她倍感罪孽深重,更不愿松云子这样一错再错。 她想了很久,或许也想过为了松云子安危思量,所以跟着陈止州回陈家,就是怕陈止州祸害他,这样的担忧如今看来,是她错了,这个男人根本不需要她保护,这也是她错以为之处,但这样她更是无能为力,毕竟在陈止州之上还有一个云似海。 阿乔发呆了片刻,松云子一直等待着,他的神色中充满期待,尽显真诚,看向阿乔时,意有苦苦相求。 他想要的就是跟他回家,这天下之大,哪里容不得他们?以至于他都忘记注意阿乔如今的脸色,显得苍白且虚弱。 “还有孩子,我们还有孩子!”松云子差点忘了还有这一点可以说动阿乔,他连忙继续说道“阿乔,我们可以带着孩子去周游大地,看着他慢慢长大,看着他成新家!” 松云子又说了许多关于未来的畅想,但却这么一直说得阿乔心烦意乱,直到阿乔再也忍受不了,大喊了一声“够了!” “我对你从始至终一直都是在利用,那些都是我骗你的,我与止州同眠共枕十年,我们的感情日月山河天地可鉴,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杀你!”阿乔胡乱编出理由来,就是要否定与松云子的情感,松云子自然一脸不信,甚至还觉得可笑。 “为什么?”松云子与她辨说道“与你相处,哪不是你的机会,可我事到如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阿乔,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我的心在告诉我,你我那就是两情相悦,只是我们好不容易重聚,你又何必苦苦支撑,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不信!”阿乔冷冷说道。 松云子很坚信,他深爱着阿乔,过于自己性命,至于她说的靠近他就是为了杀他,那更是无稽之谈,只要能得到她的心,他即便死了又有何妨。 “对不起,我终于认清了我真在爱的人是谁!”阿乔没有犹豫,举起那把从下人袖中夺来的匕首,直插进松云子的心。 松云子没想过要躲闪,被刺的那一刻,他有被惊到,但很快恢复平静,痴痴地看着阿乔冷漠的眼眸,还轻手抚摸她的脸颊。 “你就是爱我,哪怕你不肯承认!”松云子轻说道。 “你错了,我真在爱的人是止州,我没有这个必要骗你,接近你或许不是为了杀你,确是为了气他,现在,我是在为他报仇。” 阿乔很认真的说,眼睛也敢直视松云子,那眼神没有骗他,语气肃然彰显愤怒,那确实是在为一个人报仇。 陈止州虽然已经无法动弹,微弱气息里,他流下了眼角泪,他已是了无悔恨,死也瞑目。 这是欺骗!欺骗!松云子内心挣扎,曾经的真情实意山盟海誓,顷刻间化为泡影,他有多坚定,看着阿乔的眼睛时就遭被打击。 那是真的?松云子开始回忆种种,又好似在做梦一样,真实而不敢相信。质疑的声音由心起,他沉吟了一下,颤声说道“只是为了气他?” 阿乔好似决绝,又拔起匕首,接连又捅了松云子几刀,而且都是往心的痛处,并哭声说道“我给你机会了,不要怪我!” 松云子此时的伤痛哪有被感情戳得心痛,每一刀都是往他最致命的心处扎去,这也真说明了,她说的不假,她真的不爱他了。 伤痛欲绝,松云子跪在地上,对阿乔毫无防备,对自己也没了求生的欲望,他恨不得快点死在她的刀下,只是想多看几眼,除此之外他还不忘冲着对方笑。 这辈子就该是这样,为情生,因情死,等死了之后,也只有执念伴身。 阴神咒反噬,阿乔忽然感受到一股阴气流向自己身体的每一处,她拔出刀刃,退身时已是来不及。 “阴咒入体,必死之相,所幸这仅仅只有一丝,却也不幸这是一张催命符!”阿乔闻声看去,正是医仙匆忙赶到了此处,而正巧碰上了这一幕。 云似海来到她身旁,长叹一声,随即看了陈止州的伤势,微有皱眉,伤势太重,要想救回,没个一年半载都不见得能恢复过来。 阿乔见医仙举动,便猜测陈止州应是无碍的,她自然是高兴,但她又有所求道“前辈,能否也看看这个人!” 阿乔所指,便是已经闭目的松云子,医仙的医术天下第一,不论多重的伤势,只要还留有一口气在,便能救活,阿乔自知自己对松云子下了重手,却还留有希冀望医仙能搭把手。 云似海不慌不忙,意味深长地对她言道“眼下这两个人,你只能救一个,你想救谁!” 阿乔愣住,这两个人他都想救,不说她到底最爱的是谁,但她想的只有,她欠这两人的太多,该死的人理应是她。 医仙怕是等不到阿乔给他答案,他自己走近松云子,感觉到他身上还强压着阴气,大概就是不想阴气转移到阿乔身上而做的最后挣扎,可也是他强压的这股阴气或许就是他最后的命根。 “你让开!”医仙迫声道。 阿乔十分听话地让开,看似医仙是在施救,却不想下一幕见医仙是对松云子身体输入内力,目的是为了阻止阴气释放,医仙首先做的就是要调和他体内的阴阳之气,再行爆体。 眼看着医仙就要引爆内气,关键时刻一把剑朝着医仙袭来,打断了他的计划。 “兄长!”央云子哭着跑了过来,身后紧随的正是刚才那把剑的主人。 “禹乘空,这你也要阻我!”医仙怒视剑圣叫道。 “前辈,我听闻您只会救人,却不敢想您方才差点杀了人,好在我出手得急时,不然可毁了您的一世英名。”禹乘空言道。 医仙鄙去一眼,冷言道“他伤我徒儿致此,该死!” “前辈,虽然幽鬼前辈已经不在了,可尊约还得遵守,若不是他主动尊试,你便不能杀他!”禹乘空提醒道。 医仙哑口,若他决心要杀松云子,禹乘空反倒可以出师有名,于他不利。 “小女娃,带你的兄长走,这里一切有我!”禹乘空对央云子说道。 医仙定了定神,对剑圣的做法厌恶至极,怨说道“你初登剑圣之位,就如此多管闲事,我倒想看看你能护得了几时。” 央云子扶起兄长先行离开,走时不忘回观柳乔一眼,看她忘神的立在原地,不为所动,手上还残留着松云子的鲜血,看到这央云子便心生恨意。 医仙未能给陈止州出气,自觉得枉为人师,这松云子登门挑衅,杀他有何不可?可他还是顾虑了,唯有叹息而止,就此便带着止州回去疗伤,至于柳乔,他问为何不趁机会离开官阳,柳乔身心愧疚,只求能好好照料陈止州痊愈。 剑圣离去,走时还赠了一瓶治伤的丹药,医仙自然不会放在眼中,剑圣却说此丹虽没有医仙的丹药灵妙,但对功力恢复却是极好的效果,有此医仙便当致歉礼收下了。 经此一事,医仙对柳乔最是感慨,他也管不着柳乔的心意,念在她与陈止州有旧情,多次为她调制止痛的药,因为那一丝阴神咒的缘故,每夜她都会承受阴火焚心之痛,但对于柳乔而言,这就是对她最好的罪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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