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映的金曲奖和金影奖原本是属于国家影视歌协会的两个奖项,但早年经营不好,总是入不敷出,招商不顺利,获奖艺人也不来,所以一年不如一年。
那时华映还只是个倒买倒卖的小公司,承包活动或者转手版权,金曲奖和金影奖就是那时候用特别低廉的价格被买了二十年。后来有一年金影奖被曝光是华映办的,把奖项全颁给了自己参与制作的电影,相当于自导自演自娱自乐,于是就停办了。
还剩下一个金曲奖倒是办得风生水起,颁奖办成了赞助商的大型活动,发现这事赚了不少钱,协会不干了,想把授权收回来,华映当然是不给,气得协会把华映给告了,说他们价格诈骗。但白纸黑字签了,就算是法院也不能支持政府组织耍流氓,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一年比一年不好招商,协会也就不天天盯着他们了,毕竟一块美味的蛋糕有人惦记,都放馊了也就没人上赶着抢了。
秦映川本着只要项目不亏钱就继续做的原则坚持了这么多年,也算是长情的人了。
“今年请了东湾岛那边的评委评奖,他们事儿多又轴你也不是不知道。”秦映川拿起打火机,给肖权点了颗烟,说道:“这不是还有三个月呢么,项目刚刚启动,招商也才刚开始,我让他们多沟通,先把竞品偶像团体都去了,其他的再慢慢渗透。东湾岛那边就是麻烦,办事儿越来越像岛国了,脑子不会转弯儿,要我说给了钱挂一名,你管我们选谁呢,是吧?”
虽然立场不同,但肖权内心还是佩服那帮评委的,因为他们死脑筋,有些奖项才得以保留,不像你们华映,不违法乱纪的前提下,只要给了钱什么都敢干。
他叼着烟点点头,“甭管什么奖项,总得拿一个,你不能让rright奖杯都碰不上吧。星云的事你就多操心,以后不都是一家人吗。”
如果星云的上市让寒晟资本来运作,那么周寒是准备带着秦映川一起玩的,华映入股一部分,所以他们现在最大的障碍都是楚千云。
“说起这个,到时候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千万别客气。”秦映川举起手里酒杯,说道:“那我就预祝肖董事长马到成功。”
安音璇仿佛又回到了录第一首歌的时候,被关在录音棚一遍又一遍地过,他填一首词,陈郡山做好编曲,就开始录,一边录一边继续填词编曲。他们和乐队几乎住在了录音棚。陈郡山冒着胡茬,两眼发黑;乐队大哥只要有个空档就能靠在沙发上来一觉。
他觉得自己被绑架了,连上厕所都得去离录音棚最近的那一个。安鋆不上课的时候就做好了饭给他送去,弟弟第一次送饭不知道这恶劣的环境,当饭盒盖子一打开,糖醋排骨、番茄鸡蛋还有清蒸鱼的香味飘出来时,一屋子人眼睛都绿了。
由于录音棚有很多精密仪器,送外卖的也不让进,怕盗摄,他们已经吃了一礼拜泡面了。王威对泡面很有研究,告诉他们开水冲泡,微波炉高火再叮一分半口感最佳。但再有技巧,泡面还是泡面,并不能变成四菜一汤。
安音璇坐在沙发上抱着保温桶,刚吃两口,就觉得周围蹲满了人。以陈郡山为首,四五个人眼巴巴地盯着他吃。
“这是你亲弟?”陈郡山蹲得最近,手里还象征性地拿了张歌词,为了掩饰真实目的。
他大方介绍道:“是我亲弟弟,安鋆。”
安鋆向大家点头致意,陈郡山又问:“多大了?”
“二十,在清文大学读书。”他如实回答。
众人发出“哦——”的声音,王威这种连大学都没上过的人感叹道:“高材生啊!”后一句“手艺还这么好”没说出来。
陈郡山闻着菜味儿,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俩长得不太像啊,弟弟会唱歌吗?”
安鋆直白地说道:“我五音不全。”
王威乐了,指着陈郡山道:“那你陈哥专治五音不全,是吧?”
陈郡山一拍胸脯道:“当偶像不用会唱歌,年龄合适,形象也好,有什么想法就找我,我给你安排。”
安音璇摇摇头笑了笑,说道:“陈老师,我也吃不完,你要是不嫌弃就尝尝?”
“你看这样就见外了是不是,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陈郡山接过保温桶,连勺都没换新的,就吃了起来,边吃还边道:“咱弟真不错,真不错!”也不知道是夸人还是夸饭。
王威的白眼要翻上天了,心道你可真有出息,为了口饭铺垫那么多。
有了这第一次,第二次安鋆就做了所有人的份送了过来,陈郡山高兴得简直想立马就捧他出道。
这些天吃泡面吃得陈郡山口干舌燥,喉咙都隐隐发痛,又加上心急气躁,都上火了。安鋆做的菜品很简单家常,少油少糖少盐,让人吃了很舒服,是家的味道,也是被人关心的味道,甚至说治愈了这帮大龄单身生活无法自理的男青年都不为过。
于是每个周末安鋆就来给他们改善一下伙食,让他们觉得支撑自己坚持下来的不是信念不是梦想,而是安鋆的饭菜。
当整张专辑十首歌制作出来的时候,陈郡山毅然决然打上了:特别鸣谢 安鋆。
肖权研究了半天黄历,终于敲定了一天发行这张大碟,结果可想而知,当天就霸占了下载榜第一名。
当细心的人们发现作曲写的名字是段殇时,又引起了轩然大波。段殇这个名字在娱乐圈并不常见,所有怀疑都指向了那个十年前陨落的巨星。
然后便有人发现了乐队名单,不就是switch剩下的那些人嘛!问题迎刃而解,媒体疯狂约安音璇的采访,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这是肖权的策略,除了现场演唱表演以外,均不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也不参加任何活动或者综艺。
安音璇这三个字在大众心中更加神秘,这个人长相妖娆,声音奇美,在华语乐坛横空出世,成绩压倒性地打败了各路神仙,却不趁热打铁在公众面前亮相。最可怕的是他竟然重组了switch,有唯心主义者说,其实这就是段殇本人的转生,安音璇简直无语,陈郡山饭都喷了。
当然也有号称switch铁粉的人说,段殇的名号就是挂着羊头卖狗肉,蹭死人热度不要脸。这些歌没有一点段殇的影子,陈郡山江郎才尽,编曲编得什么破玩意儿,就不怕被段殇半夜找上门。
陈郡山反倒没了之前的忐忑,他都看开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还能被口水淹死吗。他对安音璇传授自己的经验:“这届网友是史上嘴最臭的一批人,我每次发完歌,只要一上线,这事儿就跟我没关系了,我觉得他们骂的就不是我。”
安音璇笑道:“没事的陈老师,我平时也不看这个。”
他说得没错,都是宣传部在管,他连自己微博密码都不知道。
“就是的,销量最能说明问题。”陈郡山拍着他的肩膀,跃跃欲试道:“待会儿你弟都做什么菜?我这么突然去你家造访不太好吧,会不会有些唐突,我没什么忌口,别太辣就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是疯狂上涨期,在这夏末的季节里,安音璇创造了一次又一次的数据奇迹,把排名第二的rright同名专辑拉开了一位数之差,这是肖权都没有想到的。
与此同时,一边顺风顺水,一边却不尽人意。白雁岚在巡演中屡次三番地走调、忘词,不管是其他团员还是工作人员都怨声载道,最主要还得嘱咐媒体不要瞎写。肖权连夜赶往金陵,实地看了一场rright的演唱会。
结束后,肖权愁容满面。汇报回来的情况已经是避重就轻了,白雁岚的状态比他听到的更差,眼前就是提词板,这都能唱错,舞步跳得乱七八糟,talkg的时候走神答不上话,就像是人魂分离了。
而且演唱会前一起定制的衣服,现在穿都像个麻袋,这才一个月。肖权现在有些自我怀疑,是不是处理事故的时候对白雁岚太过严厉苛刻了,导致人现在心态崩了。所以他讨厌有钱人家的少爷,把工作当玩票,满足虚荣心还来钱快,耗着别人的资源,自己抗压能力极差,遇上点屁事就崩溃。
还有最后两场,实在没办法,干脆白雁岚的部分用录音代替,本来就是放半音的,也不差这一点儿。
这段时间,安音璇的成绩让陈郡山越发趾高气昂,他平时就已经很嘚瑟了,现在简直要得意得飞起。想着近期得找肖权请个假,带着小艺人出去浪一浪。
傍晚时分,他正准备想这个假怎么请,办公室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怎么回来了?明晚不是在鹏城还有演唱会?”
白雁岚把帽子墨镜口罩一一摘下,说道:“我这次巡演,权哥都来了一场,而你一场都没有看。你是太放心我了,还是觉得我发挥怎样都无所谓?”
陈郡山对他近期的事情略有所闻,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转身坐在沙发上,道:“这阵子真是忙得脱不开身,你们是我一手带起来的,怎么会不在乎,最后一场我一定会到。”
“忙着给安音璇制作大碟吗?”白雁岚面色苍白,平静地说。
他越是平静,陈郡山越是打怵,“也不光是,fun也要开始录新碟了。”
白雁岚拧开矿泉水倒在手心一点,水从指缝滴下来弄湿了浅色的裤子和办公室的地毯,他捋了把刘海,瞬间整个人就变得诱惑了起来,剩下的矿泉水一扔,慢慢靠近跪上沙发,把陈郡山推倒之后就骑了上去。
陈郡山心道干啥玩意儿这是,脸上却还笑眯眯道:“这还是办公室呢。”
“办公室不是更刺激吗?陈老师。”白雁岚一双桃花眼看过来,没有含情脉脉的温柔,却只觉得冷冰冰,他慢慢地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说道:“你不是春节就想这样了吗?”
陈郡山倒抽一口气,骂了一句“诶呦我去”,上头了上头了。以前叫你来,你跟贞洁烈妇似的,现在老子想好好改过自新了,你倒勾引我犯错误,这叫什么事儿。
“你、你先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当白雁岚把上衣脱掉的时候,陈郡山发现他已经瘦得出奇,在娱乐圈那么久,他一眼就识破了,问道:“你是不是得厌食症了?而且,还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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